听到凛若不知死活的话,皇帝会心一笑,顿时收回了手。
现在的她,不过是瓮中之鳖,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况且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任谁也挣脱不过这个牢笼。
“你很有自知之明。”皇帝双眸紧盯着凛若,肆意轻狂地笑道。
“可是,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吗?”
“皇上,既然我横竖都是一死,很多事情我也想向您求证一番,也好让我痛痛快快地死个明白。”
面对皇帝的阴鹜之词,凛若如谈笑风生一般悠悠笑道。
仿佛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主宰她生死的帝王一般。
瞬间,皇帝被凛若这番话逗笑了起来,明秋怎么会培养了这么个愚蠢的家伙!
行动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再美,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
“你想知道什么?”皇帝颇为好奇地说道:“朕就赏你这个人情,让你知道真相。”
“皇上为何要杀她?”
听到这里,皇帝冷哼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不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她助我荣登皇位,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之间含有利益关系。但坐在这九五至尊的位置上,朕时常彻夜未眠。”
“为了争夺皇位,亲兄弟都可以相互算计,你能想象到这样的竞争究竟有多残酷吗?”
皇帝指着凛若,狠狠地说道。
“她既然有能力助我登上皇位,自然也有实力将我拉下来。一旦她投靠了我兄弟中的任何一人,你觉得我还有活路吗?”
“所以你为了防止她背叛你,直接扼杀了她的生命!为了怕她族人报复,直接派人剿杀,灭她全族?”
凛若同样冷冽地说道,眼底流连的每一处都透着冷冷的寒气。
“你可知道,她将她的真心全都交付给了你!而你,却为了一个可能性,抹杀了一切可能。”
“你简直不是人!”
听到这里,皇帝的嘴角愈发上扬,心底的骄横顿时一览无遗。
说他不是人又如何?
只要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朕既为天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不过是我身边一条听话的狗,她的使命完成了,自然应该死。”
话音刚落,皇帝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多年以来,他一直将这些憋在自己的心里。
他不能告诉别人,他赵旭章仅仅是靠一个女人夺得皇位!
不过……
既然她已经是将死之人,告诉她又有何妨呢?她会带着他的秘密一同进入死穴!
“原来皇上从来都没有爱过她,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
听到这里,皇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阴戾地说道:“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情。”
说完,皇帝又挑眉看着凛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知道朕为何这般无所畏惧吗?因为朕从来不知情为何物,没有任何人能够拿捏住朕!”
听到皇帝的旦旦之词,凛若只觉好笑,随即又敛了敛眸问道:“皇上是不是早就对丞相动了杀心!”
“当然。”皇帝慵懒地伸了伸双臂,漫不经心地说道:“位极权臣!无论是哪朝哪代,帝王对丞相都是心存提防。”
听到这里,凛若淡然一笑,又问道:“我看皇上您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原因吧。”
倏然,凛若轻轻垂了垂眸,悠悠说道:“您更是看上了宁丞相的妻子,商晴。”
此话一出,皇帝顿时身体一颤。他早已封锁了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消息,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虽说君主看上官员的妻子、侍妾在朝廷之中也算是正常之事。
但宁现庭与常人不同,他只有商晴这一个妻室。
自己已经明示暗示过许多回,可宁现庭还是佯装不知。
与此同时,无论他怎样威逼利诱,商晴也始终不为所动,只是一心一意地跟着宁现庭。
这让他如何忍得了!
对于身在皇宫来说,制造一场失足落水的假象实在太过容易。
只要死无对证,宁现庭便没有任何办法查证。
“凛若,你可知道,有时候太过聪明,是要吃苦头的。”
皇帝看着凛若,颇为得意地说道:“你的命,就是这样被你玩死的!”
“皇上,宁丞相对您一片赤诚之心,您这般对他,不合适吧?”
“朕说出的话就是国之律例,难道还有不合适的地方?”
“所以……宁丞相多年以来,终究只是效错了衷心!”
听到这里,皇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效错?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卑贱的臣子应该做的!”
皇帝气势汹汹地说道,眼底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与阴冷。
听到这里,凛若顿时邪魅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话音刚落,悬于房梁的匡时衡顿时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在皇帝的心里,他们只是一介卑贱的臣子,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地得到皇帝的青眼。
“皇上,既然您铁了心要杀掉宁丞相,您又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倘若不知道凛若和宁府的关系,怕是会让旁人觉得幸灾乐祸。但是,她只是在等他说话的纰漏。
“朕只能说时机未到。”
说完,皇帝又对凛若悠悠笑道:“帝王的驾驭之术,你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知道!看来以前,都是朕高估了你。”
听到这里,凛若也只是抬眸微微笑道:“我一介草包,自然入不了皇上您的正眼。”
说完,凛若又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皇上,您对匡时衡的御横之术,也是这般?”
此时,皇帝早已忘记匡时衡正藏在房梁之上。面对凛若的质问,他统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底,他不过是在炫耀他的御衡之术究竟有多高超!
“朕将叶娆安置在他的身边,不过是为了探他的口风和心意。否则,你以为朕何苦要费那番心思?”皇帝站了起来,悠悠走道。
听到这里,凛若嘴角勾勒的笑意愈发明显。
匡时衡,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誓死效忠的帝王!
“所以,朕时时刻刻都知晓匡时衡的心意。既然他没有谋逆之心,朕自然会暂留他在朕的身边。”
暂留?
原来只是暂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