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往事如烟
君不瑶的视线紧盯着街头，好像许多年都没有再来过不夜城了，如今再看宛若隔世，只是记忆中深处不愿记起的回忆确涌入心头。
那年她还是夜家的嫡出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爹娘恩爱非常，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只记得那日母亲的神色即忐忑又有些喜色，亲手给她穿戴整齐，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厅。
前厅热闹非常，她的爷爷坐在首位，左右两侧的位置上坐满了族中长老。
家里的孩童排成了一个小长队，只听得爷爷说道：“将手放上去心无杂念即可。”
最前面的是三叔家的小姐姐，只见她把手放到了测试石上，测试石久久无反应。
“无灵根，下一个。”
她有些害怕的看了眼身边的母亲，确被她母亲拉的一个踉跄。
又是一个年约五岁的孩童，看着前头的模样，战战兢兢的将手放在灵石上，只是过了许久依旧没有反应。
“没有灵根下一个。”
爷爷有些失望的看了眼男孩，那一向爱笑的四婶脸色沉了下来，怒其不争的瞪了眼男孩，将他扯到了一边。
从小在父慈母爱中长大的夜瑶，第一次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恐惧，不过自己的母亲是个十分温柔的女人，虽是恐惧，却也没有太过担忧。
夜瑶抬头，只见母亲脸上洋溢出的笑容，随即带着夜瑶排起了队，显然前两个姐姐被训，母亲好像很开心，随即她目光触到了三婶与四婶愤恨的眼睛。
陈涵安慰的摸了摸夜瑶柔软的头发，眼里带着不屑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位妯娌，心里暗暗得意，她与丈夫皆有灵根，且自身天赋不弱，她生的女儿必然不差。
接下来，一连十人，测试灵石都没有亮起过，看着他们爹娘那副失望的模样，夜瑶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有了些许感触。
“阿晶到你了，别害怕。”
轮到了大伯母家的姐姐，母亲与大伯母颇为不合，阿晶姐姐只比她大一岁。
只见她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依言将手放在了测试灵石上，大伯母的脸绷的紧紧的，母亲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抓的她有些疼。
不过片刻，测试灵石上便闪出了两道耀眼的光芒，那两道光芒仿佛刺痛了陈涵的眼睛一般，抓着夜瑶的手再次收紧。
爷爷有激动的站了起来，“竟然是金木双灵根。”
一旁的长老们也很是动容，“这么纯正的灵根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老大家的不错，生了一个好女儿！”
爷爷一脸称赞的看了眼一旁夜晶的父亲，他激动的满脸通红。
一边坐着的大长老和蔼的看着夜晶“排了这么久晶晶想必是累了，快些下去休息吧。”
夜晶的父亲连忙牵过了她，“我这就带她下去休息。”
这前后巨大的落差，让边上没有修炼天赋的孩子红了眼，他们还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出了一个双灵根，爷爷和长老们的心情很好，夜瑶心里隐隐有些明白，灵根越少越好。
再往后五人中又出了一个三系灵根，很快轮到夜瑶，陈涵牵着她的手已经被汗水打湿。
大伯母没有离开，就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春风满面。
夜家家主看了一眼夜瑶，面露笑容：“竟是瑶瑶，将手放上去就好。”
老二家就这么一个闺女，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众多小辈中他倒也分外疼爱，夫妻两都具有不错的天赋，生出的闺女定然不差。
闻言母亲松开了她的手，夜瑶的小脸扬起了一抹笑容，将手放了上去，心里有些紧张，面上镇定，心中确有些害怕，若是像前头的姐姐们一般，母亲会不会也会厌弃她。
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夜瑶全神贯注集中精神力。
片刻后她听到了爷爷的声音，“无灵根。”
有些颤抖的收手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母亲铁青的面容。
“你也不必太过失望，你与阿昊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爷爷对着陈涵道，只是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慈祥，噗！一旁的婶婶们笑出了声来，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陈涵。
“有什么好笑的，你女儿也没好到哪去！。”
陈涵一脸愤然，刚丢下这句话，转头又想到了几个妯娌另外具有灵根的孩子，脸上顿时五彩缤纷。
夜瑶正想开口，确被母亲拉扯着出了前厅，出了门便一把甩开她的手。
“没用的东西。”
平时温婉的母亲面目狰狞，眼里满是嫌恶。
陈涵心中悲凉一片，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废物，往后还有什么指望。
“母亲，痛！”
夜瑶愣了一下，随即吃痛出声，修士的手劲，即便没用全力只是微微用力，也不是她这个小孩能承受的，如莲藕一般白乎乎的手臂被捏的一片青紫。
陈涵不仅没收回手，看着她那张精致无比的小脸，反倒伸手狠狠地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
啊！夜瑶惊呼一声，痛的她眼眶里满是泪水，泪水在眼眶盘旋，经久不落下，很是倔强。
一张粉嫩得小脸肿的像一个馒头，小小的身子，看着很是可伶。
没看她一眼，陈涵抱着一肚子怒火独自回了院子。
原本这女儿从小长的便格外出众，收获了许多夸赞，她也格外欢喜，不想中看不中用。
没有母亲，她走了好久才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只是刚回去看到的便是父亲母亲一脸的嫌恶。
“我们两人都有灵根，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
娘亲的面容再也找不出往日的温柔，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
父亲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没事，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
陈涵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她害怕极了。
那日两人商讨了一夜，夜瑶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日母亲便要带她回洋城的娘家。
马车行驶了许多天，这一路上母亲很是不耐烦，只是到了洋城以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还在街头停了马车，带她买了根冰糖葫芦吃，她从未吃过。
能摆脱这废物女儿，心情自然是好。
“瑶瑶，你在这等着母亲，母亲一会儿来接你好不好？”
母亲笑的和以前一样温柔，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母亲这般笑容了，她不禁点了点头，只是点了头后就有些后悔，双眸湿漉漉的看着母亲，“那瑶瑶在这里等着母亲，母亲定要快些回来，不然我会害怕的。”
在马车行驶起来时，好似明白了什么，她追着娘亲的马车跑了好久，街头的人们纷纷侧目，只是她始终未能追上那辆马车，她狠狠的摔了一跤，膝盖破了，冰糖葫芦也飞出了好远。
“姑娘？”
耳边响起呼唤声，君不瑶回过神，朝老板的儿子笑了笑。
“你在这坐了快一个时辰了，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闻言君不瑶抬头看了眼乌云压境的天空，微微一笑。
“多谢提醒。”
待他转身，她拿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开了此处，身后是老板的呼唤声。
“就是那个姑娘，就是她。”
看着桌上的几两碎银老人朝儿子坚定的开口说道。
往事如烟，轻声道了一句，君不瑶脸上的笑容并未有太大得变化，随即伸手拦住了路过的小贩。
“小哥，麻烦给我来根糖葫芦。”
“哎。”小哥先是应了声，然后放下了肩头的重物给君不瑶拿了一串。
君不瑶微笑的递上了铜钱，“谢谢。”随即转身离去。
在吃到第二颗糖葫芦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纤长的眼睫毛被雨水打湿，挂着些许露珠，一直到吃完了一整根糖葫芦，君不瑶这才随意进了一家酒楼。
运转灵力湿透的衣裙瞬间便干，招呼小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君不瑶花了一千下品灵石买了壶青灵酒。
正喝酒间，“哎！你听说了吗？无极宗的顾捻笑前些天成功突破元婴中期了。”
“不是吧！那顾捻笑才一百二十多岁，玄临怕是乐疯了吧？”
“哎，若是君不瑶没有陨落，玄临便要再多一名年轻的元婴老祖了，那才是要乐疯。”
面无表情的把杯子酒一仰而尽，君不瑶侧头看着窗外下着的小雨，仿佛没听到旁边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