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戏开场

从房间出来后，马超又巡视了一下，在看到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后，就又回到了四楼的办公室内。

　　他回想着在原来的时空中，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在工事完备，弹药充足的情况下，面对无重武器和飞机轰炸的情况下，防守了四天才在蒋校长的命令下撤离的。

　　估计谢晋元他们抗命的话，小鬼子想把这四行仓库啃下来还需要一个好牙口。

　　此时，窗外的秋雨已经渐渐地小了。听着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枪炮声，他和衣而睡，准备应对两小时后的战争。

　　此时的日军指挥部内，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的大将松井石根正在听着部下的汇报。

　　“司令官阁下，目前我军已经完全拿下了上海除租界外的所有地区。目前我部第三、第九、第十一、第十三、第十六、第一零一师团和第十军的有第六、第十八、第一一四师团，以及华北第五师团分遣出来的国崎支队和原属台湾守备队的重藤支队，正在对城内残余的支那士兵进行清理，预计在四十八小时后就可清理完毕。”

　　“另外海军的第三舰队和第四舰队战舰都停泊在外海处，除“龙骧”号航母和第四航空战队外，“加贺”号、“凤翔”号、“赤城”号航空母舰和第一航空战队、可随时支持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龙骧”号航空母舰目前以到达日本佐世保船厂，进行修理工作。海军司令官，大将永野修身阁下发来电报，让阁下您对此次航空母舰被炸一事做出解释。”

　　“最后，还有一条未经证实的消息，仁太郎少佐失踪。”

　　松井石根本来神色平静的在静静地喝着茶听着汇报，可是在听到仁太郎失踪后，脸上出现了无奈之色。

　　“关于仁太郎少佐的失踪的问题，命令部队正常寻找就好，估计又是去找地方偷懒去了。”

　　“回复那些该死的船夫：此次“龙骧”号航空母舰遇袭事件，皆因其指挥官情敌冒进而咎由自取，请永野修身阁下，对其指挥官不听军令做出解释！”

　　“是，司令官阁下！”

　　接到回复后，日军参谋转身离去，对海军进行回电。

　　而松井石根看着外面渐渐稀疏的秋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暗自琢磨着。

　　“等天亮了，就是对外宣布我大日本皇军占领上海的时候了。而那之后，南京，那就是帝国的囊中之物了。”

　　“还有，关于仁太郎，在彻底占领上海后，就将他送回国内吧。真不知道，好好地一个皇族子弟，没事跑到支那来干什么，净给我添麻烦，真是头疼啊。”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仁太郎已经魂归天照，而且他的军旅生涯即将结束，回到日本的只有他阵亡的通知。连他的佩刀，都会被陈列在了博物馆里，以证明中国守军的战绩！

　　阴冷的秋雨在黎明将到时分渐见停了。也许是上天不忍看到战场的残酷，令大地披上了似幻似真的薄雾，以掩盖那罄竹难书的罪恶。

　　从闸北方向的薄雾里传来了日军的呼和声和脚步声。从更远方还断断续续的有“啪呴儿”声响起，这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特有的声音。

　　马超这时与谢晋元一起站在四行仓库的楼顶上，拿望远镜望向北方。看着若隐若现的鬼子身影，押着不断哭嚎的百姓以及伤痕累累的国军战俘，他俩的心情不言而喻。握着望远镜的手，因用力过大而青筋暴起。

　　马超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他以前所经历的也不过是国内反恐或者边境地区小规模的叛乱。但这种灭国之战，他以前也只是在书本上学到过，在录像里看到过而已。但是，哪怕在书本上学到的再多如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和从那小小的屏幕里看到的场面。对于马超来说，带给他的震撼也不及这短短的几分钟带来的感受大。

　　昨晚，秋雨如注，漆黑无光。所以，很多的罪恶都笼罩在夜幕之下。

　　但，此时，天已微亮，透过望远镜那小小的镜片，马超只看到，绵延至天边的碎砖烂瓦，姿势不一的尸体倒伏在路上，在废墟，在河沟在所有你可以看到的地方！

　　身后，喧嚣了一夜的租界已经沉寂。主要街面上除了打扫卫生的和出早餐的不见其余人的踪影，但在一些弄堂的屋檐下，桥洞中都挤满了逃入的难民。除了小孩子外的人们蓬头垢面，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希望，仿佛，这只是一具会呼吸的躯体，他们的灵魂已经死亡。

　　“准备吧。”谢晋元轻声的说道。

　　“嗯。”马超应了一声，转身下楼。

　　穿过布满诡雷的街道，马超来到了位于交通银行三层的伏击位上，对着依旧在楼顶的谢晋元挥手示意后，便把精力放在了北方，静静地等待着。

　　高桥左兵卫是一名来自名古屋军曹，指挥着同乡的十二名士兵在对满洲路进行搜索前进。目的在于打通前往租界的道路，并对中国士兵进行清除工作。

　　对于高桥左兵卫来说，这是一个肥差。他可以在搜索的时候将一些中国人不要的“黄色”金属垃圾偷偷的塞进自己的包里。当然，在回到军营后，他也需要将其中的一部分分润给上级，以作为这个肥差的报酬。

　　分队长高桥左兵卫带着巡视的神情的走在路上，他相信，在大日本皇军第三师团的强力攻击下，中国人的守军已经被击溃了。所以，作为胜利者巡视这片土地，是他应该享有的荣耀。直到.......

　　“啪！”“啊！！！！”正在得意洋洋的高桥左兵卫听到一声枪响，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一个恶狗扑食的动作扑到了墙边的死角处。

　　静等一会后，确认了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观察者四周。而发出惨叫的士兵已经被拖了回来。看着他消失了半个脚掌的伤处。他才呼出一口长气。高桥左兵卫认识这个伤兵，并且还很熟悉，因为他就是与高桥左兵卫同村的青木浦。

　　第3师团是日本陆军的师团之一。第三师团又名名古屋师团，编组地：名古屋。第三师团的前身为明治六年（1873年）1月成立的名古屋镇台，明治21年（1888年）日本政府对全国军制进行改革，当时全国六个镇台中，名古屋镇台改制为第三师团，就日本近代建军史而言第三师团也是日本200多个师团中最早成立的新式陆军之一；第三师团几乎参予了所有日本近代的重大战争，包括甲午战争、日俄战争、西伯利亚出兵、山东出兵等。是唯一一支从开战到投降一直在中国战场作战的甲种师团。

　　在拿着止血棉按住伤口后，高桥左兵卫命人将青木浦抬下去医治。看着刚刚青木浦受伤的地方，除了青木浦脚掌的碎屑外，也没有其他值得令他警戒的地方。

　　所以，高桥左兵卫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毕竟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当然，青木浦这个倒霉蛋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马超窝身与三楼的一个临街窗口下，背靠墙壁，通过侧墙上镜子观察者高桥左兵卫一行人的一举一动，双手据枪，看着他们缓缓地步入预设好的战场中。

　　“砰砰”“砰砰”“砰砰”马超的心跳越来越激烈，因为紧张而用处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而下，直到..........

　　“轰！！！”“打！”随着由七枚手榴弹构成的诡雷轰然作响。马超大吼一声，枪炮声刹那间齐声大作。

　　高桥左兵卫此时正在回忆着自己昨天的收获，刹那间只觉得一股热气迎面而来，把他给远远地推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高桥左兵卫顾不上身体上的剧痛，连滚带爬的向一辆废弃的小汽车背后躲去。

　　雷雄看着小鬼子如马超所料分毫不差的应对方式，心中激动地想站起来大吼两声予以纾解。但理智还是死死地把他按在了伏击位上。按照事先马超交代的那样，对着对面楼下躲藏的小鬼子死命的倾泻着子弹，把他们赶向雷区。

　　此时，这只十二人的小队只剩下了包含高桥左兵卫在内的三人。他们死死地蜷缩在死角处，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地面上，脸上的神情惶恐不安，深怕自己一抬头就被头顶呼啸的子弹送回家乡去见天照。

　　马超在打完一弹夹子弹后，就不在射击了。看着那三个小鬼子躲藏的位置，对着雷雄挥手示意了一下。

　　雷雄在看到马超的示意后，直接就拿起身边的一根绳子狠狠地拉下。

　　高桥左兵卫三人听到机枪声不再响起，相互对视了一下，顾不上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准备扭头跑路的时候，听到一声清脆的卡簧弹起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也顾不得自己呆的位置多么的安全，快跑两步扑倒在地。高桥左兵卫在扑倒的刹那，就感觉身上像是被电击了两下，浑身的力气似潮水般的流逝。耗尽全身力气的翻过身子，只见胸前和小腹渗出了大片的血迹。目光扫向旁边，看到地面上被子弹炸出的小坑，微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句：“卑鄙的支那人！”就再无声息。

　　他选择扑倒位置能力有待提高，不然也不会正正好好的扑在了两颗子弹诡雷上。

　　谢晋元和杨瑞符，上官志标等人站在四行仓库的天台上，对这场小到无以复加的伏击战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你们对我的命令还有什么异议吗？”端着望远镜的谢晋元对着众人冷冷的问道。

　　上官志标等人相互看看，无人答话，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去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好迎接他们回来。也感谢他们打出来这漂亮的开头来！”

　　“是！”

　　众人散去，独独剩下谢晋元还在天台看着下方打扫战场的众人。

　　苏州河南岸，可能是被刚刚的枪炮声惊醒，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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