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究那条路

雨霖铃踏出一步，大喝一声：

　　“枪来！”

　　离此十二里外，那处依旧宽敞的庭院，漆黑如墨又锋芒毕露的古朴长枪嗡然一响，瞬间刺出。

　　仿佛追寻自己两世主人的足迹，又仿佛对这一座人间威慑，天上地下，四九城中，无人不见一道黑色的光芒划过天际。

　　雨霖铃伸出右手，一条黑龙长啸着摧毁屋顶冲下，直到被握在她的手中。

　　黑龙消逝，一杆足有七尺长的纯黑重枪显露出它的真实面貌，枪杆四尺，枪尖三尺，上面雕刻着赤色的花瓣纹路，漆黑色的枪尖隐隐约约放出一丝丝寒光凛然。

　　那几名杀手早已经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记得什么雨霖铃深受重伤，争相退后。雨霖铃眼瞳发红，长发散乱，似乎在长枪落入手中的一刻她就化作了地狱修罗，眼前所见，只有杀戮。

　　所以雨霖铃刺出了那一枪，那名青年模样的杀手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心脏已经被彻底撕裂毁灭，左胸肺叶被贯穿，整个人再无半丝气息！

　　而她只是随手刺出一枪。

　　“魔鬼，你是魔鬼——！”

　　剩下的杀手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惧，那一瞬间，他们从那个眼神冰冷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和惶恐，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对死亡的畏惧，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臣服，他们仿佛见到了皇天在上！

　　杀手们连滚带爬地滚下楼梯，撕扯着头发嗷嗷乱叫，向着外面逃去。他们要跑，要跑到学宫，只有那里这个魔鬼才无法杀死自己！

　　“轰——！”

　　一声巨响，那座酒楼的二层被彻底毁掉，无数烟尘中跃出一道人影，远远落在大街正中，单膝跪地，右臂撑枪。一头黑色的长发竟然在阳光下隐隐倒映出浅紫色的光辉，散乱在身上，遮住她的面部，可是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见到那层黑瀑之后睁着一双赤红色的眼瞳。

　　此时的雨霖铃哪里还是什么一个柔柔弱弱的贵族千金，她分明就是整座人间最残暴最丧心病狂的恶鬼，这时候哪有什么杀手刺客，只有噩梦雨霖铃。

　　披着学宫弟子外皮的杀手疯了一样跑回学宫，嗷嗷大吼：

　　“恶魔！雨霖铃是恶魔！”

　　“她杀了天寒陛下，又要杀我们灭口，救命啊——！”

　　几千弟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几乎一瞬间就把他们包围住了，一个个眼中流淌着丧心病狂的兴致和兴奋：

　　“你们说什么？雨霖铃是魔鬼？”

　　“嘎嘎嘎，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脏劣的血脉！”

　　“桀桀桀，看我们伟大的学宫弟子来保护你们，杀了恶魔！”

　　“杀了恶魔，杀了恶魔！”

　　几千弟子奔儿吧乱叫，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轰——！”

　　一道响彻天际的巨响轰然传来，几千弟子脑中轰然巨响，险些被这一声巨响全部震成痴呆症。他们连忙回头看去，于是一个个舌头伸出三尺长，眼珠子都快爆炸了：

　　云绣学宫，那座几千年来屹立不倒的百丈之高正南无极宫轰然倒塌，单单是那倒塌的余波就把他们所有人全部拍倒在地，一个个双膝跪下，额头抢地，双臂瘫软，。几千弟子全部跪倒，动作整齐划一，排列有序，这么大的一座云绣学宫这一刻就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立着，那就是那头恶鬼。

　　众人费力地将头颅微微抬起，使劲上翻着眼珠子，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就惊骇地见到，那堆如山废墟中，一个人影缓缓站起，高高立在几十丈高的学宫废墟之上，仿佛天地间莫不在她脚下。

　　那一天，云绣学宫上下七千弟子，无论何等出身，天赋高低，强大与否，都在那一瞬间见到了真正的，“皇天在上”！

　　时隔三千年，那位迷失在轮回的时间长河中的王者，终于避无可避地走上了那条早已注定的不归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