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命运

一想到可以见到，那位身怀大功绩的白剑书生，清元初便是一阵心神激荡。

　　至于白剑书生脱困之后，九世莲该怎么办？

　　苍生大计面前，牺牲一只小妖，只能说是极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而已。

　　至于说她残忍绝情，古仙殿无尽岁月以来根深蒂固的传承观念已深入心底，不容人质疑。

　　这方空间的深处，姬九看着清元初的到来，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自从九世莲放开识海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境已碎成渣了，赤子心阵早以名存实亡。

　　现在他要做的，只要装成一个被困住的白剑书生而已，区区小妖，怎么能和他斗，所以姬九闭眼，一股浩瀚而纯粹的神魂气息顿时逸散而出，一瞬间就让清元初感受到了。

　　“在那里。”

　　清元初神魂化作一道虚影，一晃眼就来到姬九所在的位置，眼见一个白衣黑发的年轻男子坐于地上。

　　旋即，他睁眼，深邃无边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清元初，目光平静，道：“你来了。”

　　清元初目光柔和，点头，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眼前的这位男子，与画卷之中的白剑书生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深邃眼眸之中的那种孤独。

　　经历过九世的沉浮，一次次的死亡与岁月的流逝，在他身上划刻出了孤独与落幕的痕迹。

　　此刻，清元初真的很想上前，将对方拥入怀中。

　　希望可以给对方带来一丝温暖。

　　九世莲随后赶来，见到姬九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的说道：“白剑书生，你怎么还没有死！”

　　听闻这词，清元初眉毛一挑，俏脸含霜，冷冷道：“九世莲，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不，这不可能！你绝对不是白剑书生，你是那个魔头变的，一定是这样！！！”九世莲声嘶力竭的喊道，喊到最后他的妖魂都显的模糊了。

　　这是心神极度消耗的结果。

　　见到这一幕，姬九显的很平静，先前他感受到了九世莲的精神波动，无需多想他便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原本，他就答应过方正，会帮助对方隐瞒大手印古院的所有试探。

　　如果连这两人都瞒不过，他干脆直接去仙域，跳下寰宇天渊自杀算了。

　　“他......他不是白剑书生，他是，老魔头假扮的。”

　　九世莲不断自语着，他感觉前所未见的恐惧，因为眼前的这个魔头，真的与那个死去的白剑书生一般无二。

　　气息，神态皆是没有一点差别，此情此景让九世莲都产生了怀疑。

　　“难道，白剑书生一直以来都活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

　　“不，那他为何要将自己困在赤子心阵中，他明明可以直接占据我的躯体。”

　　想到这里，九世莲再次确定，对方就是那个魔头。

　　“元初姐姐，你听我说......”

　　“够了！”清元初青喝一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这让她有些恼怒，“巧舌如簧，胡言乱语。”

　　修士的外貌可以改变，但是神魂无法改变。

　　这样的事实早已传遍了凡域，九世莲不知道这件事，便是他话语之中最大的破绽。

　　眼下，白剑书生大人以是在她眼前，难道自己还要去相信这个小妖吗？

　　九世莲认为白剑书生是魔，恐怕是因为两人要争夺这一具身躯，立场不同，由此定论。

　　见眼下大局已定，外加上自己的元神道兵以打磨完整。

　　姬九一步踏出，淡淡的枯涸之意萦绕其上，身躯半虚半实，看起来随时会消散一般。

　　这一幕，让清元初心中莫名一疼，原来这几个月他一直躲在这里受苦，若是今日不曾得知真相，自己恐怕还被九世莲蒙在鼓里，傻傻等待。

　　“这……怎么可能，我一定看错了。”

　　九世莲双眼瞪大，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老魔头为什么从封印里走了出来？

　　当初，白剑书生不是说，这封印永远不可能被打开，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自己那被玩弄的命运。

　　事到如今，九世莲还能说什么，脸上恢复了木然。

　　他转过头，不在看向姬九与清元初，视线的尽头落在这方空间的苍茫深处，想要看得更远，但似乎看见这天化作了一双眼睛，平静的眼睛，和那个老魔头一样。

　　“砰”一声。

　　九世莲似乎笑了笑，旋即一掌拍在自己眉心，拳头大小的妖灵瞬间逸散，化为点点光尘雨一般洒落。

　　看着九世莲自杀而亡，姬九神色如常，这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属于姬九的目光落到了清元初身上，她亦是看着九世莲自杀后，形成的点点光雨。

　　美目之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元初，你怎么了？”姬九语气“关切”的问道。

　　闻言，清元初将散乱的心绪收起，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隐隐约约竟有些许难受。

　　少女的那点心思，姬九怎么会看不出来。

　　“人各有命，我虽镇压的九次动乱，依旧是罪孽缠身，即使这罪孽只来源于一个人，同样无法用功绩洗刷。”姬九叹息一声。

　　此时，清元初平复了下心境，将这负面情绪舍弃，姬九的话让她怔怔出神。

　　“你先出去吧，待我掌控这具躯体之后，在与你商议后续的事。”姬九淡淡的说道。

　　“元初明白。”

　　说完，她便是离去。

　　环顾四周，一片苍茫死寂。

　　姬九只是略微看了几眼，便是收回目光，迈开脚步，几步便是回到天道之上。

　　天书宝阁之内，缭绕着丝丝缕缕的云烟。

　　伴随着姬九重新回到这里，他的周身便是开始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这些都是被宝阁力量剥离而出的天意。

　　如今，他早已习惯了每次回到宝阁之后的净化。

　　这一次亲身进入赤子心阵中，姬九收获良多，不仅仅淬炼了自己的元神，并且还凝练出了元神道兵。

　　接下来他便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便是可以开始渡“蜕心劫”

　　只要成功，姬九并能成为一位腾云境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