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弃婴
在那双金色瞳孔的注视之下，波德斯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说话的语气不再生动，反而变得十分平静。
“为什么？”
“因为，我的外孙女...她是一个...被诅咒者....”说道这里，波德斯那张平静的脸又浮现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后又消失了。
“哦？”没想到会从波德斯口中得到这样的信息，杰弗里愣了愣，不过转念之间又好奇的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9年前，我的女儿叶尔嫁到镇里，虽然家庭并不富裕，但夫妻还算和睦，叶尔和她丈夫也经常回来看看我。”
“他们结婚没过多久，叶尔就诞下了一个婴儿，通过女儿的信件我得知自己有了外孙女，那时别提有多高兴了，天天期盼着，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个小可爱，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叶尔却招呼都没打突然跑了过来。”
“那是一天夜里，我本来已经睡了，但叶尔急促的敲门声还是惊醒了我，起初我以为她是两口子吵架受了委屈，紧忙起身给她开了门，但没想到，她却给了我一个巨大的麻烦……”
“当颤抖的叶尔掀开襁褓时，我终于看到了她，她是那样的精致，又是那般的脆弱，一张小脸肥嘟嘟的，明亮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口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
“当我看到她的耳朵和尾巴时，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叶尔告诉我，我那可怜的孙女一开始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有天家里来了只野猫，叶尔一个没看住，让那只野猫溜进了婴儿的房间。”
“叶尔怕野猫伤到了女儿，急忙冲了进去，但当她驱赶野猫时候，没想到那只该死的野猫在逃跑的同时还用利爪伤到我那可怜的孙女。”
“吓坏了的叶尔，紧忙上前查看女儿的伤势，但她查遍了婴儿的全身都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起初她还很奇怪，但到了夜里，当她给女儿换尿布的时候，突然发现我那可怜的孙女，竟长出了野兽一般得耳朵与尾巴....”
“为什么不选择杀了她？”
“那，毕竟是她女儿啊~”说着说着，波德斯突然开始流泪了，泪水顺着他那张呆滞的脸向下划去，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诡异。
“那之后呢？”
“之后，走投无路的叶尔半夜跑到我这里，和我商量起了对策。”
“起初，她是打算带着孩子去山里住几天，让我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看看这段时间孩子能不能恢复过来。”
“但是，那可是被诅咒者啊，如果不小心发现了，肯定会引起很多麻烦，所以……情急之中，我向叶尔撒了一个谎...”
“我让叶尔把婴儿丢下独自回去，并向她保证我会照顾好她，但....”
“但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对，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子里，想隐藏一个如此明显的异类，太难了...”
“叶尔走了之后，我抱起婴儿，趁着夜色进了山，起初是打算把她丢到河里淹死，或者是丢下悬崖摔死，但是...”
说到这里，波德斯的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泪如溪流般涌出，木讷的脸也逐渐变得失控，悲痛的表情愈发明显。
“她的小手，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抓着我的衣领，每次我低头都会发现她那双天真的眼睛，连哭都没有哭，我狠不下心，她...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已，为什么？该死的第三子，被什么要诅咒我的外孙女？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将不幸降临在她身上……”
“之后呢？”
“之后？”波德斯此时已经泪水已经完全止不住了，他变抽泣着边说道：“之后，我...听到了回档在丛林中的狼嚎声，心想着...让狼把她吃了...也算一个有个归宿，总比将来被发现了...丢到火里烤了强...”
“于是，我将她丢在了丛林之中，从那时起，女儿也不再理我了...”
“好了，你可以睡了。”
说完，杰弗里在波德斯的头上轻抚，同时快速咏唱了一个咒语，在魔力的作用下，波德斯很快便陷入梦乡，深深睡了过去。
“凯瑟琳呢？”
“已经睡了。”亚瑟的声音出现在杰弗里身后。
“听完了？”杰弗里收起眼中的金光，转身看向亚瑟。
“嗯。”亚瑟十分平淡的回复着。
“给点反应，人家讲了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你就不能同情一下吗？”杰弗里看着亚瑟那张扑克脸，忍不住调侃道。
“故事？”亚瑟走上前，站在杰弗里身边，看着桌上昏睡的波德斯，眼神里写满了戏谑，“这个世界，这样的故事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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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刚刚来过。”结束了“授课”的赛丽丝带着里墨回到营地后，突然感到了某种异样，从腰后抽出匕首，警惕的向里墨说道。
“你去看看丽文的情况，我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还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说完，赛丽丝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波动。
“找到了，我去查看一下情况马上回来，你保持戒备。”说完，赛丽丝刚起身要走，突然又转头对里墨嘱咐道，“如果发生战斗，千万不要有所保留，哪怕是暴露身份。”
“我会的。”里墨慎重其事地回答道。
里墨目送着赛丽丝离去的方向，待她的身影与夜色彻底相融后，转身去查看丽文的状况。
走到丽文，看到少女依然一副睡得很熟地样子，里墨这才放下心来。
“真羡慕你，给块糖就高兴半天。”里墨在少女身边找了块赶紧的地方坐下，“如果我能像你这般无忧无虑就好了。”
看到四下无人，里墨伸出手戳了戳丽文藏在秀发中的耳朵。
“呜~”还处于睡梦之中的丽文突然感到耳朵有些痒痒的，下意识想去把那个东西驱赶走。
耳朵抖了抖，再抖，再抖...
“好可爱~”看到丽文始终不肯从睡梦中醒来，而是皱着眉头疯狂抖耳朵样子，里墨找了以前在风雨城逗邻家猫咪的感觉。
“哈哈，不逗你了。”当丽文发出急躁的呜呜声时，里墨很识时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喂，你说你母亲现在会不会担心你啊！”也不管丽文是否能听见，里墨自顾自的向她询问道。
“也不知道安妮在家怎么样了....作为一个儿子，我真是太不称职了。”
说到自己的母亲，里墨不由得叹了一声，可可一家的突然背叛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虽然不曾向他人提起，但里墨自己知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往后的日子里，自己怕是再也找不回那份宁静与快乐了。
“如果，这个世界不歧视被诅咒者，那该有多好。”里墨抱着膝盖抬头望向悬在夜空的明月，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赛丽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里墨身后，当里墨准备转头时，赛丽丝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样了？”见赛丽丝回来后，里墨紧忙询问她此次追查的结果如何。
“对方...应该是冲着丽文来的...”
皎洁的月光之下，赛丽丝的那张写满凝重的俏脸，深深地印在里墨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