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回房洗漱好后,躺到床上,正想着今天的事,就有人敲了门,这个点了,周姨早离开了,应该是哥哥。
“进。”
“今天哥哥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沈希凡说着走近打开了床头灯,关了房间的灯。
卧室瞬间昏暗了下来,沈希凡搬来个椅子,给舒苒掖了掖被子后坐在了床旁看着她入睡。
或许是真疲倦了,舒苒闭上眼睛后,不一会就睡着了,但却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在梦里,舒苒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去世后,她被姑姑收养了,姑姑说她们家是租的房子,房屋到期,没有地方住。还说:“我要抚养你长大,这房子也该是我住。”
她那时候小,父母就相继离开了,她害怕没人有管她,害怕被送去福利院,更不想再听到“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所以,就算姑姑强行搬来住,只要有人抚养她,她就可以接受。
姑姑一搬来,就要扔掉爸爸妈妈的东西,说晦气,舒苒只好偷偷地把东西捡回来藏在自己的屋里。捡回来的还有几件妈妈生前的最爱的衣裙,还记得她那时候很羡慕,妈妈还慈爱地哄着她说:“苒苒将来也会有漂亮的裙子穿。”
“可是,妈妈,你还没有等我长大,你就不在了。现在姑姑要把你和爸爸的东西都丢掉,我不敢拦着,我怕她把我扔了,我该怎么办啊?”她不敢说什么,只能自己抱着他们的遗物哭诉。
后来有一次,姑姑家的小哥哥摔坏了姑姑刚买的花瓶怕挨打就冤枉到她身上,姑姑把她拽起来锁在了仓房里。还骂她:“不省心,败家玩意儿。”
她辩解着:“姑姑,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可是没人听,不管她怎么解释怎么求她都没有人开门。仓房里没有什么光,里面还有“嘶啦嘶啦”的响动,她怕有老鼠只敢蜷缩在门口,她想拿起旁边的小锄头壮壮胆,可是刚一握上就摸到了蜘蛛网。
她吓得扔开了,‘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爸爸知道我怕老鼠,知道我怕蜘蛛,他一定会帮我的。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就留我一个人,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外面的天好像黑了,仓房更暗了,她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入睡,就这样熬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被放出来。
后来,她一个劲地讨好姑姑,起早做早饭,帮着做家务,变得很听话乖巧。可是从那以后,姑姑家的小哥哥有什么事都往她身上赖,她总被关在仓房里渡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她反抗不了,只能承受着这种折磨。
有一天,她不小心听到那个坏孩子问姑姑:“妈,你为什么总让我冤枉她啊?”
“你傻啊,我把她关在仓房,你睡她房间,这样咱们还能睡得舒服点。”
舒苒听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敢哭出声音遛回了房间。‘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着只要讨好她就可以,我好傻啊。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想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我能去哪里啊?’那是一种无助,一种恐惧,因为她没有归属感。
她趁第二天天没亮拿上爸爸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偷偷地跑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她无处可去就跑到了福利院,因为她觉得福利院也比总关在小黑屋里强。一路上提心吊胆,她防着给她指路的人,她怕她被坏人骗了,怕被抓走喽,那么她的生活将彻底暗无天日。
福利院老师问她的情况,她只好撒谎说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家人了,其他什么都不记得。其实这句话漏洞百出,她也不记得怎么说服老师相信的了,或许是看她小,可怜她吧。不过还好碰到了好老师,她以后的生活才有了着落,她想她还是幸运的。
小时候的经历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从第一次被关在小黑屋里起,她就开始特别怕黑,她不想她永远生活在在黑暗里,她想逃离。
......
还没离开的沈希凡听到床上的舒苒呓语:“不是我干的。”“不要,不要把我关进小黑屋。”
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打湿了枕头,嘴里还喃喃个不停。
沈希凡起身轻推她:“苒苒,醒醒,别怕。”
舒苒被叫醒了,意识还不清醒,揉着眼睛拉着沈希凡的胳膊还说着“别把我关进小黑屋”呢。
沈希凡以为她是被今天关到厕所吓得,像哄孩子一样把拉到自己的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嗯,不关,有我在,没人敢关。”
舒苒窝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不想再被丢下了,那种无助感让她仿佛面临深渊。
“好。”看着小姑娘哭得难以自拔,缓不过神,沈希凡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心疼地摸着她的发:“不哭了,哥哥在。说说做什么噩梦了?”
舒苒自是不能把真实的事告诉他,毕竟原主并没有经历过。她想了一会儿,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瞎扯道:“哼,梦见哥哥把我关进小黑屋,不给我饭吃,还说不要我了。”,大概是没缓过来,又想着沈希凡要是真不要她了会怎么样,眼泪作势又要往下掉。
沈希凡伸手给她擦掉眼角的泪,眼睛里溢满了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不会,哥哥不会那样,更不会不要你。”
舒苒感动地前倾伸手环住沈希凡的脖颈:“哥哥,可不许赖账。”小姑娘哭完后的声音娇软,带着撒娇的意味,像是猫爪一样抓在了沈希凡的心上,痒痒的。
他不会赖账,他会照顾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