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今天其实是挺冤枉的,他们来这里只不过是听人说有一大批的侍卫护送着一辆马车进入了河州城,而且还是河州城大小官员齐到场将这马车上的人给迎接进去的,因此他们今天才会出现在河州城外。
而且从本意来说,他们这些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对河州城甚至是说那位新来的大人物如何。只是按着他们以前经历过的情况来分析,他们觉得来的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来劝降他们的,如此情况下,他们有什么道理不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呢?
或许从前的吐蕃很是强大,可是在百多年前,吐蕃便已经走向了没落,到如今,吐蕃部族的很多头领过的日子甚至都不如大宋一个小地方的富户,这让他们的内心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可是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他们确实没有相应的能力,莫说是商业的发展,就算是农业,他们也搞不起来。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便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反叛!
可能‘反叛’这个词语用在这里并不是十分的准确,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跟这个词描述的完全一致。而他们这样做的灵感,却是来自于‘赵怀德’。赵怀德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身为吐蕃部族最大的首领,他在对宋作战的时候被俘,结果竟然被大宋赐了姓氏,并且还安全的放了回来,跟着他回来的,那可是十几辆马车的应用物品,这样的结果,任谁看见都是要眼红的。
之前的时候他们没有这样做,是因为赵怀德的压制,可是现如今赵怀德带回来的东西用完了,他自己也没借口找大宋讨要,因此便暗中推波助澜,找了几个小部族的首领来串联吐蕃所有的部族,他自己则是‘被逼无奈’成为了这帮人的首领。
依照赵怀德的想法,不管自己手底下的人如何,最后自己肯定是不会受到大宋的责罚的,毕竟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最后的结果,怎么也不会比上一次差。
因此在知道了有个达官贵人进入了河州城,吐蕃的上层全都沸腾了,因此便策划了今天这一场行动。
开始的时候一切进展的都挺好,只要让河州城里面的人看见自己这一边不好攻打,那么他们就应该准备劝降了,赵怀德他们的诉求也就能够得到满足。谁知道自己这边派出去传话的人刚停住吗就被河州城上的人给一箭射死了,当时就把带兵的人给吓了一跳。
吐蕃这边帮着翻译的汉人其实有那么几个,但是谁都没料带今天会出这种事情,而且今天来的时候就是想着走一个过场而已,因此就带了这么一个人来,这个人死了之后。这一帮人吵了半天,最后还是选出了一个稍微弱势一些的人过来跟河州城内的人‘谈判’。
这人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知道和州城内已经来了大官了,但是我们吐蕃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士,你们想要打赢我们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可是我们也不想贸然开战,打得尸横遍野,因此让你们城里来的那个大官出来说说,看看和谈的条件’。
奈何这个人被之前刘铭的那一箭给吓破了胆子,离城门稍微远了一些,而且说话的时候脑子又不清楚,将‘和谈’说成了‘投降’,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闹得自己这边的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是尴尬,而河州城上的高俅等人也误会了她的意思。
吐蕃派出来的这个人喊了半天,一直都没有得到河州城内的回应,也不知道是口渴了还是怎么的,他突然向后一挥手,身后的阵列里面突然跑出来了不少的人。
本来河州城上的高俅等人就在防备着吐蕃军队,看见对方有了动作,他们更是紧张不已。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大喊了一句,“他娘的!吐蕃人要攻城了,开城门,给我冲!”
“哎?这他妈是谁啊?脑子有毛病吧?”
听完了这声喊,高俅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要沸腾了,脏话随之就骂了出来。
哪怕高俅不懂得排军布阵,但是他也知道骑兵攻城是比较困难的,不管吐蕃人如何动作,自己这边只要守好城墙,基本上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当然要是想保护城墙,当然是直接攻敌人于野最好,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扭头去寻找是哪个没脑子的货发布的这条命令,高俅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翻身下了城墙,然后城门‘咣当当’地打开,城内准备着的这些骑兵便全都冲了出去,领头的便是高俅看见的那个身影。
“不是,刘大人,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高俅也找不到别的人,只能是看向了刘仲武。
“这个……下官也不明白啊!”
这种糊涂仗,刘仲武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过,可是今天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因为刘仲武没有想过吐蕃人能对城墙造成什么冲击,所以说本来城内的这些骑兵聚集起来也不是为了守城的,只是如果吐蕃人要是撤退了,可以让他们顺道追上一段距离,无外乎是‘痛打落水狗’而已。
可是看现如今这局面,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肯定是高永年那厮,我这千多人马,说不准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这个混账东西啊!”
左右看了看,刘仲武没有找到高永年,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咬牙之际,心中已然决定要好好惩处他了。
不过一直看着城外情况的高俅,这个时候却是忽然间抬起了手来,“刘大人,别忙,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了。”
“有点意思了?监军大人这是什么话啊?”
刘仲武不明白高俅在说什么,顺着高俅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城外,吐蕃人已经乱了起来。
本来喊话的那个,因为看见了高永年带兵出击,心中当时就凉了半截,手中缰绳一抖便拨转了马头,想要冲回本阵。
但是这种行为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其实最为要命,一旦这样做,不仅自己的性命难以保全,更重要的是,这会破坏自己一方的军阵。哪怕说吐蕃人实际上并没有整齐地列阵,但是这样的行为也是很要命的。
好在今天吐蕃人来也不是为了跟河州城内守军交战,因此一看见和州城内有人冲了出来,为首的几个人离开就下令撤退了。
当然撤退也是一门学问,骑兵不是步兵,站的稍微近一些就没有办法原地掉头,因此吐蕃的这些人实际上是分成两拨,分别向着自己方的侧面冲去,然后再掉头的。
接下来事情发展自然也就不用再说了,高永年带着一千多骁勇善战的骑兵,以几十人轻伤的代价便将这帮吐蕃人赶出了十多里的距离,如果不是考虑到胯下的坐骑,高永年甚至会接着追下去。
饶是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绩,高永年回到河州城之后,面对的依然是高俅和刘仲武的两张臭脸。
“将军,末将……”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看见刘仲武满面寒霜,高永年竟然还满脸高兴地准备汇报自己的战绩。
只是不等高永年把话说完,刘仲武已经抬起了手来,招呼两边站立着的士卒,“来人啊!将高永年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啊?将军,这是为什么啊?”
高永年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快点,将他拖下去打!”
越想越气,刘仲武都不再去看高永年,站起身来朝着两边的士卒直接一挥手。
“且慢!”
就在高永年要被拉出去的同时,高俅突然间站了出来,叫住了拖着高永年的士卒。
“监军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哪怕对高永年的行为如何恼火,但是面对高俅的时候,刘仲武总是要客气一些的。
“重打二十怎么行?要我说怎么也得打他个五十!”一句话将高永年刚刚生出的希望给扼杀,高俅紧跟着开口说道:“虽然说我大宋的将士骁勇善战,但是这种没脑子的行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城下的敌军数不胜数,一队骑兵出站,哪里是正当的做法?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城门关是不关?城内的百姓管是不管?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二十军棍怎么能够解气呢?”
“大人,我……”
高永年想要开口争辩,但是随即被两边的士卒给捂住了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高俅和刘仲武等一干人坐在客厅之内,高永年就趴在客厅门外的地上,五十军棍打完,高永年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完全爬不起来了。
军棍可是比衙门里面的杖刑要厉害的多了,因为一般来说军中的人总么也比衙门里的要厉害上几分,况且就算是衙门里面打板子,其实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若是实打实地承受,二十板子下去一般的人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