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
世界被染成了漆黑的颜色,至少在纳尔逊能够看到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黑色,懊恼、气愤、无力、憎恨……塞勒姆已经放弃了带着霍格沃兹的学生去死的计划,她知道,如果自己还这样做,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讨厌巫师一定会阻止自己,她改变了主意,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临死一搏,哪怕要在门前兑掉自己的灵魂,她也愿意拉着这个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也不忘羞辱自己的巫师。
“天经地义,如果不消灭巫师,巫师就会消灭我们。”
她全身的魔力涌向双眼,不成人形的嘴巴中挤出属于另外七人的恸哭,她的色彩猛地收缩,凝成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光点,纳尔逊只来得及撩起衣服挡住脸颊,下一秒就被黑色吞没了。
人为塑造的情绪往往没有自然的真挚,但痛苦例外,而这场毫无技巧、只剩下感情的爆炸中也只有痛苦,黑色吞没了一切,甚至吞没了本触碰不到的行人。
耸望川原,极目清野。
下一刻。
白色。
在纯白的世界中,是否能感受到白色呢?即便是人类所能想象到最刺眼的光芒也无法照亮一片比明亮更明亮的世界,当纳尔逊的再次出现时,他正跪在地上,双手紧握一柄金色的长枪,枪尖深深地插进身下女人的头颅,她的双眼瞪到不能再大,手伸得不能再远,但离那扇苦苦渴求的“门”仍有着宛若天堑的一指距离。
在这场没有观众的死斗中,哪怕塞勒姆的反扑在疯狂,人们也只会知道,活下来的是她的对手。
塞勒姆的身体从头颅开始破碎了,她的眼睛变得灰败,那些属于她的色彩像沙子一样被风吹散了,飘荡在空中,透过一个又一个行人的身体,飘向属于它们的终点。
可这里并没有风,有的只是持枪的人那嘶吼般的呼吸声,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淡金色的头发耷拉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和所有的感情。
被清空的平原只用了一瞬间就被再次添满,世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少奔向死亡的人。
“结束了,都结束了。”
等纳尔逊从恍惚中挣脱出来时,眼前只剩下濛濛飘拂的雾气,他的长枪如同拐杖般插在空荡荡的地面上,身后不远处是一条已经被白色的地面腐蚀到支离破碎的锁链,那些一开一合的吸盘犹如溺水的鱼儿般垂死挣扎着,却不可避免它们被脚下伸出的苍白手掌拖进地狱的命运。
他抬起头,望向“门”,帷幔摇荡着向他抚来,几乎要吻上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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