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晕倒

邓匀从头至尾看着周舟这一连串异常的举动，眉目一凌。他扫视了站在门口飞扬跋扈的一群人后，立刻了然。

　　“大哥，这边！”一个黑瘦的男子振臂一挥，身后几个男子压制住了一个奋力挣脱的身影。

　　老黄听到后朝着瞬间安静下来的馆子大声道，“各位对不住了，我找个人，找到后立即离开。不会打扰大家吃饭，也不会坏了老板生意，恳请各位体谅。”说完就带着手下跟了过去。

　　馆子内的空间并不狭小，但是却合理的利用了每一平方米的空间。为了能多摆下一张桌子招呼客人，走廊上的过道十分的狭窄。

　　老黄等人没有绕着椅子拐弯的耐心，遇到挡道的桌椅就抬脚一踹，那力道很大很猛，让摆满饭菜的桌椅在瓷砖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桌上的汤汁也要摇晃的洒出来了桌外。

　　这行事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被殃及的几个小年轻不敢硬碰硬，扔下钱灰溜溜的走了。馆子内余下的人也都停下了碗筷，纷纷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周舟看老黄他们来此另有所图，也舒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她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来了。

　　老黄拍了拍被控制人的头，“林展锋，和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周舟和邓匀同时瞪大了眼睛，朝馆子的另一头看去。

　　一直没有踪迹的林展锋就在这儿？

　　周舟皱了皱眉，避开老黄等人，想要确认那个缩在一团唯唯诺诺、不敢开腔的人是不是林展锋。

　　突然，老黄身后一个跟班指着周舟大声嚷道，“老大，昨天那个女孩也在这儿。”

　　老黄朝跟班所指的方向一望，正好看见了角落里身着校服的周舟。

　　周舟和他对视着，愣在原地。

　　按理说今天四周围满满的围了一圈的人，还有一个武力值max的邓匀，她本来可以不惧怕这些人，但是老黄昨日发狠危险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让她忍不住在第一时间逃避。

　　“你们把他带出去，看好了别让人跑了。”老黄给身边的小弟吩咐了一声，一步一步地朝着周舟走去。

　　周舟仰头望着他，却没想到等来了老黄的哈哈一笑。

　　老黄坐在了周舟对面邓匀旁边，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们这群九零后的小孩儿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说完他抬起头仰头喝下。

　　周舟默不作声地看着老黄一系列的举动，接着又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邓匀。

　　邓匀玩了几下手机后，又双手在胸前交叉，两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只是面容十分的肃穆，整个身体也十分的紧绷。

　　老黄自顾自的又到了一杯，“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报警，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周舟不想惹怒他，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林凡清没有逃跑，你会怎么做？”

　　老黄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我自然会好声好气的招待。我找林展锋的儿子，就是因为他儿子是他唯一的弱点。虽然之前听说他儿子读书很厉害，不过没想到胆色也不错。”

　　“那林展锋呢？他欠你多少钱？”周舟正襟危坐，轻声地问道。

　　老黄没有回答她，随口敷衍道“你一个小孩儿，问这么多干嘛？”

　　“林展锋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什么对家里人避而不谈？我只是想了解真相。”

　　周舟当然没有把希望寄于老黄身上，她其实只是想稍微拖他一阵儿，如果真的吐露出一些令人不为人知的信息，那便最好不过了。

　　老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了忠告，“你不要掺和，离得远远的。林展锋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是在帮他，其实那会害了他。”

　　话音刚落，门外传出了一阵骚乱。

　　一个小弟冲了进来，神色慌乱，“老大，老大，林展锋晕倒了，可吓人了！”

　　老黄、周舟和邓匀脸色猛然一变，齐齐朝屋外奔去。

　　街道比较狭窄，确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两边都是各色的小店铺，街头上行人如云。

　　一个男人长的高大肥胖的没有形象的伏在地上，手脚僵硬，口角歪斜。周围路边诊所的医生也被行人们喊出，蹲在旁边检查着什么，也有好心的路人帮忙叫了救护车。

　　周舟厉声地问一旁的小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小弟一脸冤枉愁眉苦脸地说，“老大没发话，我们连他一跟手指头都没碰过。就是驾着他别乱跑，什么都没做啊。谁知道他突然说自己有点儿晕，卸了力就往后倒。”

　　周舟瞧着他们的神色也不像是要撒谎，只好拿起手机给林凡清打了个电话。

　　......

　　救护车来的很及时，邓匀和老黄一起提早的疏散了人群，让拥堵看热闹的人群在中间留出了空来。

　　周舟和邓匀两个人跟车，老黄和他的小弟们把林展锋安全上了救护车后，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等到周舟站在急诊室门口，脑中那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这才微微放松。

　　周舟看着前方紧密的大门，问道，“你说如果林展锋死了，老黄能被判刑吗？”

　　邓匀靠着墙，摇了摇头，“很难。他连过失都没有。”

　　周舟歪着头看着他，“如果再搜集搜集证据呢，馆子内的证人证言，街道上的监控，又或者是你手机里的录音？”

　　邓匀笑了，“你发现了？我录音不是为了让他获罪入狱，而是为了和他谈判。催债公司要的是钱不是命，老黄他们不可能有主观的故意，林展锋的发病虽然只是个意外事件，但这也是这件事得以快速解决的契机。”

　　周舟明白邓匀的意思，老黄只是一个混混，是他人追债的一个工具。没有了老黄还会有老红、老绿，最关键的是掌握住他的把柄，让他的天平得以倾斜，在他的帮助下和真正的债主达成共识。

　　此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凡清和王阿姨一起走了过来。林凡清穿了一身T恤、短裤是十分简单的家居装，面色十分难看，而王阿姨还穿着超市工作的制服，背着一个简单的小黑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神色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周舟啊，你也在。你林叔叔进去了多久了，医生又说什么吗？”

　　周舟上前去握紧着王阿姨的手，“阿姨，人才进去一会儿，医生一直没出来过，你先别着急，坐下来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