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延
李延的消息周舟没有回，和林凡清分别后当晚，周舟就把李延删了。
虽然她李延同在一个圈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双方都见过父母，就连外公外婆也都大概知道一些。和之前的前男友不一样，周舟根本不能完全把李延这个人，排除到她的世界之外。
但是周舟还是觉得自己总的做点什么。
不仅为了她，也为了邓匀。
周舟摊在沙发上，客厅里只留下了一盏台灯，发着昏暗的光，照着周舟的身影在墙上留下一个昏黑的剪影。
这栋房子是邓匀名下的，几年前，他为了方便上班，买了一个离家近的单人公寓。只不过后来赚的钱越来越多，除了自身的业务外，在其他朋友的帮助下，他还做了其他的理财投资项目，也在W市购置了几套房产。
可以说年纪轻轻，已经过上了有房有车，存款颇多，除了有钱，还是有钱的精英生活。
等到他听说自己的外甥女要在W市工作却没有房子住，立马把空闲已久的房子收拾了出来，亲自把钥匙送了过去。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之后周舟竟然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仗着有人撑腰在律所里散漫随性，得过且过。
“叮—”一阵电话铃声响过。
周舟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发现是邓匀，往左一滑，连忙接听。
电话里，邓匀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到家了吗？”
“嗯。”周舟应声。
邓匀似乎也察觉到了周舟的兴致不高，连忙停下了手里的笔。
“怎么了，被老同学刺激到了？”
“放屁！”
“李延来消息了？”
“嗯。”周舟泄气，她知道邓匀刚才其实是逗她。
“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邓匀并不急着套话，他很有耐心，慢慢悠悠地放缓语气，似在安抚周舟。
“是，不过我不想说。你也不许问。”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邓匀不愿逼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是逃避的问题终将被解决，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邓匀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中间，眼睛已经在往电脑屏幕上瞟，等待着周舟挂电话。
谁知却半天没动静。
“...怎么了。明天不上班了？我不批假啊。”
“小舅...”周舟低声说，虽然只吐了两个字，但是邓匀还是听到了她声音中的颤抖。
他有些头疼，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呢，偏偏这个外甥女平时开朗活泼自由自在的，实则整天偷偷对着他示弱撒娇。
“早点休息，乖。”
邓匀停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嗯？”
“好。”
*
第二天一早，周舟就接到了邓匀催命一般的电话。
“喂。”
“你起床了吗，赶紧下来，包子小米粥都买好了，快点下来趁热吃。”
周舟把电脑放进包里，又在镜子前面看了看衣着和妆容，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她边下楼梯边说，“你直接上来不就行了吗，好想你没有钥匙似的。”
邓匀懒得和她掰扯，没好气地道，“我懒，你快点吧。”
出了单元门，就看见邓匀的车停在了路边，驾驶座的门窗开着，邓匀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眉目透着熬过一夜的疲倦之气，看见她后朝她挥了挥手。
周舟踩着高跟鞋小跑过去。
她打开车门，刚刚坐稳，就听邓匀吩咐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去法院。”
周舟住的小区和法院背道而驰，邓匀这么一大早的来接她，她忍不住多想。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嘴，“去干什么啊？”
“给我一个师兄送资料。你赶紧把饭吃了。别一会儿快到了，时间不够慌慌张张的。”
“哦。”周舟拿起包子啃了起来，是素馅儿的包子，西葫芦鸡蛋，她不是很喜欢，但是有营养味道又淡，很合适。小米粥也冷热刚刚好，不烫嘴。
“是那个师兄啊，我听说过吗？”
邓匀开着车，用余光白了她一眼，“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你不认识。”
邓匀在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然后在微信上发了几个消息。周舟则赶紧打开副驾驶前的镜子，整理了下仪容，端正了下坐姿。
邓匀没下车，他打开窗子，朝着远处喊了一声，“这边！”
“你下车，帮他们搬一下。”
周舟听话的下了车，打开后备箱，看着那一摞得一米高的A4纸心道，最好来的人多一点，可别让我搬上去。
她看着后备箱角落里有几个印着广告的布袋子，垫了垫脚，把它们都拿了出来，然后把资料一个个的往里装。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舟听见了邓匀和人寒暄的声音。
“小李啊，你们来了。资料在后备箱，辛苦你们了。”
“前辈说笑了。”
...
周舟听出来，那声音是李延，虽然说不上来声音有什么特点，但是她却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毕竟太熟了。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有些僵硬，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她想起昨天晚上邓匀哄她的话，现在只想一拳砸上他的脑袋。
要他多事！
李延和另一个男的走了过来，虽然着正装，但是显得不是很自然，应该是周舟一样刚步入社会的小青年。
周舟在一旁站着，也没和他们客套，嘴角动也没动，冷着脸看着他们。
李延身后的男的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笑的傻呼呼的朝周舟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们是...”
“快搬吧。”周舟打断他。
“好好。”他看了看周舟又看了看李延，也终于感觉到氛围不太对，率先抱着一摞一溜烟地走远了。
李延一句话也不说，抱起剩下一摞就往外走。周舟看着他一脸逃避的样子，心里很是来气，但是还是提着袋子跟了上去。
“你没什么话说吗？”
李延道：“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看到了，除了那句话，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没有。”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甩了，然后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吗？”周舟转头看着李延冷笑。
李延始终像是一个路人，像是一个过客。他没有把目光放在周舟身上一秒，周舟的冷言冷语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波澜。
“我没有甩你，我们只是不合适。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们也会分手。”
“放手吧，别再彼此纠缠了。就比如今天早上的事，我也不希望再有了。你和小舅说清楚。”
周舟听后爆怒，身上不知从哪儿涌出一股力量，让她抡起手臂把那两袋装满A4纸的沉甸甸的袋子朝李延头上砸去。
李延没有想到周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仅仅是头稍微一侧躲过一个，随后又被另一个袋子砸的胸闷。他双手抱着东西没法阻挡，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下后，重心不稳朝后倒去。天空中四散着雪白的纸张，李延坐在地上，即使是被头顶的太阳刺的有些晕眩，他也能感受到周围惊奇探寻的目光，这让一向好面子的他有点脸热。
“纠缠你妈个逼，小舅也是你配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