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倒在地,律师栽在我一旁。
粘稠的血把他的头整个包裹起来,侧后方瘪了一块,空气中血腥气比之前更浓,整个庄园似沉入血之雾中。
他终于断气了。我心里笑了一下。
仍处于缺氧状态的我用力揉着脑袋,使劲睁着眼睛,因为充血,我的视力也受到了影响,视线特别模糊。
一双腿进入我的视线,穿着佣人的裤子和鞋。女性。
在浓稠的血雾中,我仍隐隐分辨出,那令我感到熟悉的气味。啊,那种熟悉的气味。太熟悉了。我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你们,你们也知道了吧。
正是“那个佣人”。只要她出现,那种味道就会出现。那无数次“唤醒”我的味道。
我忍住因缺氧产生的剧烈头痛,慢慢抬起头。
她仍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个还在滴着鲜血的尖角大石块,肩膀随着沉重的喘息上下起伏着。
回忆中有一个人,每次扛起一大桶水上楼进屋后,肩膀也会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幅度,上下起伏,也会发出相同的喘息。
头痛得更厉害了,手不由自主伸向她的脸,我想取下她的面具。手好重……
你是……没错吧……嗯……
她手中的大石块陡然落地,轻轻攥住我的手腕。这时我才发现,她早已褪去佣人手套,手粗糙而白净,那握力、触感、温度。啊。就是她。
没有让我动手,她自己摘下了面具。
她微笑着,又泛着眼泪,我从她的笑中,却读出了一道恨意。怎么会有恨意……管不了那么多了。
姐姐……姐姐!姐姐!
我的一切猜想,似乎,似乎终于走到终点。
我没有力气叫出口,头一昏,栽在她怀里。在铺面而来的姐姐的气息中,我似沉睡下去。
昏迷之人没有时间概念,我不知自己离开了世界多久。
头痛。头痛中醒来。
我这是……
大厅。屋内灯火通明,窗外的月光黯然失色,不再闻得到血的味道,空气异常清冷。
我一把握住摸在我额头上的手,“姐……”
她当然知道我的困惑。快,快告诉我一切是怎么回事!
“先喝口水。”她非常平静,眼神温和,比以往多了些冷漠。冷漠、恨意……这都是些什么啊……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那个像母亲一样温暖的姐姐!
是不是我在这里的表现,让她不满意了。我努力回想着。我的确有了些变化,不是那个可爱的孩子了,可是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没有!
“嗳,”姐姐叹了口气,“安娜,咱们有钱了。”脸上的表情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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