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进去,事先毫无征兆。
前一天在家里,他还惦记着来S市和闺女、女婿一起过春节。
可是,姥姥这一阵子越来越迷糊,老郑看着,好像抬头纹都开了。
在东北那边有个说法,老人抬头纹开了,就是要过去的先兆。
他就和春梅商量,要不今年就不去S市过节,让郑国霖两口子过来,大家一起守着姥姥过节。
可郑国霖才添了个大胖小子,关键这儿子还不是郑秀莉生的,是人家王艳生的。
让郑国霖撇了刚出生的儿子,跑来东北过年,这话怎么说啊?总不能让他带着王艳一起跑来这边过年吧?那可热闹大了!
再说,人家郑国霖也有父母啊,也要去S市和儿子一起过年。
郑国霖现在可是比老郑还大的大佬,可不仅仅是他们的女婿,话说深了说浅了的,可都得思量着说。
老郑不这么看。再大的大佬也是他女婿啊,再怎么着他老郑也是长辈。关键是郑国霖不是个不懂道理的人。
“就这么定了,你和他说,这事儿是我定的,有意见让他找我说!”
说完了这句话,老郑就去矿上了,从此就再没回来。
以往老郑去矿上,十天半月的不回来,也是正常的事儿。
矿上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一月当中,他总是要抽出时间来,去坐镇几天,处理些棘手的事情。有时候遇上麻烦事儿,待的时间就长一些。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矿上一个工长就跑来给春梅报信,说不好了,出事了,老板让公安给带走了。
来一大堆人,穿警服的,不穿警服的,车十好几辆,连矿长一块儿给逮走的。
春梅就慌了,赶紧给郑秀莉她妈打电话,让她过来商量,又给郑秀莉和郑国霖打电话,让他们也赶紧回来。
这女人毕竟还是女人,平时遇不上事儿,还蛮有能耐的。真遇上牵扯自己的大事儿了,一下子就会失去冷静,六神无主了。
秀莉妈接了电话也慌神了,赶紧把自己弟弟叫过来,让他帮着看姥姥,她去城里找春梅。
秀莉舅舅过来,自然要说老郑的事情。他们姐弟俩说话,就在姥姥屋里说的。因为姥姥每天得吃药,都吃什么药,吃多少,什么时候吃什么药,秀莉妈都得和她弟弟交代,期间也就顺带着说老郑的事。
大家都觉得姥姥糊涂了,守着她说也没什么事儿。
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天,姥姥忽然明白过来,知道老郑是她女婿了。
姐弟俩正说着怎么给姥姥吃药呢,弟弟就忍不住问一句:“姐,你说姐夫这回这事儿大不大?这回进去了,还能出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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