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冲破玄关

归友丘无余力再往前爬，只得静静地附着在岩石上，等心绪稍觉平息了些，依阴阳易位神功及分形散影心法运行内力。

　　然而真气若走任脉便不能通行督脉，反之真气若走督脉时任脉又虚虚无无，顾此失彼，精气难以聚拢。

　　归友丘心中大骇：“当日我在水云之乡山洞中修炼阴阳易位时应该已经有五六成功力，后来得益于上清派薛掌教传授熊经鸟伸掌法，此时至少也有七成了，何至于如此？加上分形散影明明已臻二层还多，按理像这样的山壁攀援起来应当易如反掌，难道是多日不练有所退化？”

　　其实阴阳易位一旦练成，除非筋脉尽断，否则绝不会无缘消弭。

　　但物之为用，多半会受性格、情绪影响，不论恢廓大度者还是谨小慎微者，其所领悟的武功路数、窥见的武功门径大相径庭，这便是性格所致。

　　至于有的人情绪焦虑紧张时却反而能集中精力、心无旁骛地应付眼前的麻烦，更多的人则常常手慌脚乱、不知所措，然而一旦冲破关口却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归友丘显然属于后者。

　　归友丘在岩壁趴了近半个时辰，几乎到了力竭的地步，头脑已然有些恍惚，背后冷汗直流，试探了不知几遍，任督二脉非但不能相互连通，甚至各自通畅程度也大不如前，头顶百会穴隐隐作痛，犹如针扎。

　　“好像当时强行修习分形散影第三层时便有这种感觉，尤其明显的便是百会穴有刺痛之感。”归友丘回顾密洞中的情形，大约便是如此，“那时我放弃修习，过了一时便恢复如常，可惜我挂在这绝壁之下，哪里能够松劲？”

　　虽然如此想着，归友丘仍然将内力收回，不过尽量缓之又缓，不再刻意冲击任督二脉，仅凭筋骨的力量紧紧吊在绝壁下。

　　过了须臾，除了全身肌肉仍旧酸痛之外，内息却是平稳了许多。

　　归友丘虽感乏累，奇经八脉却没有一丝难受，随着来自筋骨肌肉的气力愈来愈小，丹田重又发热，不过此次不是刻意而为，而是人求生信念激发自然导致。

　　归友丘也发觉丹田有异，但既有前车之鉴便不敢着意催发，只任凭内息自由流淌，与先前要么单走任脉要么单走督脉不同。

　　此回内息同时循行两脉，阴阳共济，且不疾不缓，徐徐上行，大约两三盏热茶的工夫，两股真气才行至百会交融。

　　阴阳真气初时交融尚算温婉，彼此和洽缠绵，如女子柔弱无骨的双手软软互握一般。

　　归友丘正舒泰地物我两忘，那两股真气陡然暴涨，猛烈撞击之后争抢着顺原路返回，不过返回时犹如两条受惊的长蛇，倏忽之间便钻进肚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