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离惊诧之际,鸿上已再度化为人形。
程郁离的眼睛瞪得极大,一时半会儿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往日她怀中抱着的红红与如今面前这个穿得乌漆抹黑的妖王相提并论。
也难怪之前她见着他总是眼熟,看他那一双眼更是觉得何等眼熟至斯,原是见过的,就在北荒那一个个日日夜夜。
只是如今她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样将它抱在怀中,一边摸着那团柔软的红毛一边惬意地晒太阳了。
程郁离想想就觉得很是可惜。
她踌躇地对着鸿上道:“你真的是……妖王啊?”
鸿上掸了掸衣袖,对她点了点头。
对于“王”这个字眼,程郁离没有什么太实际的感觉,就算是在北荒处最高之位的也不过是族长。往日在阿爹的故事中,那些王都是冷峻暴戾的,因而程郁离便依照着认知将王归到坏的一类之中,如今亲眼见了,倒觉得面前这个妖王,妖气有余而王范不足。
似乎太过柔软了些,看着不叫人害怕。
而且这个妖王居然还要向她报恩?
报什么恩,报她那一石头将它击晕的恩情?
程郁离道:“你要报我什么恩啊?”
鸿上缓缓道:“昔日偶然受伤,多亏姑娘相救,于北荒悉心照料之恩,今当报之。”
程郁离一头雾水,当初他受伤是自己亲手砸的,在北荒之时她也总觉得红红日日幽怨,妖界之人都这么缺心眼的吗?这样也要报恩?
然有一说一,若他真是要报恩,如今她程郁离便是以妖王恩人的身份自居,有些事便可以开门见山地说了。
程郁离走近几步,冷着脸伸出手对着鸿上道:“给我。”
鸿上不解,程郁离又将手伸得高了些,“笛子!那是北荒的东西,你要是真的感念我的恩情,就不该毁了北荒的石林,更不该拿走那柄笛子。”
程郁离自己都觉得自己硬气得很,若是换作常人对一个王这般说话,恐怕会被杀头的吧?
鸿上依旧淡然,但眉头却略压了一压。
他道:“笛子我不能给你。”
程郁离有些不忿,“为什么?”
鸿上接言:“这笛子并非北荒族所有,它是我娘的遗物。”
程郁离身子一僵,气势顿时跑了个一干二净,脑中的意识死死定在了“遗物”二字。
遗物遗物,不是只有死人的东西才叫……?
程郁离喃喃道:“你娘……”
“死了。”
亲人之死,他可以以这般简单利落的口吻说出,程郁离竟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究竟是真不在意,还是已经痛得麻木。
她抬眼望向他,突然捕捉到他略微下压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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