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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夫君是黑心肝

秦家被灭门的那天,大雨,秦照照十分狼狈地趴在门口地上喘息,发髻散乱满脸血污。 身后灰砖被染红,血水混着雨水顺着砖缝流啊流,秦府内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秦照照恍惚间看见了姒郁,她同床共枕两年之久却陌生的枕边人。他仍旧一身金纹白衣,身姿清俊脚不沾尘,手里举着一把殷红纸折伞。 细密的雨幕隔绝了秦照照看他的视线,滴答滴的雨声将秦照照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 昔日秦家欺他辱他,害他挚爱,他便屠尽秦府满门。 京城四公子之首,温文尔雅的年轻商人,是个森然诡谲的魔鬼。 秦照照亲眼看见他云淡风轻抬手拧断了他人的脖子,从头到尾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一滴血溅到身上。 然后对方抬高伞沿,露出温柔如春风吹来十五城的精致眉目,柔声:“阿照,到我这儿来。” …… 他长着最是温柔无害的一张脸,做得尽是天怒人怨之事。 重来一次,秦照照再不想嫁他。 * 姒郁花了那么大代价最终还是用普通商贩的身份迎娶秦照照,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他的小夫人金钗花钿红唇,妩媚动人,开口的话却毫不客气。 她向他要一纸和离书。 姒郁有些生气,觉得一开始就应该替他的阿照建一座黄金宫殿,用最坚固的金属和最精致的锁链。 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

折橘果子 · Général
Pas assez d’évalu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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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勾腰带

“阿照要赶我走?”姒郁垂下眼,睫毛纤长如蝶翼。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柔和清丽,带一点莫名的受伤和脆弱,让秦照照无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无恶不作的事。

  她架不住这样子的姒郁,于是艰难吞了吞口水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表情都不自然:“那你要做什么?”

  姒郁那双温柔瞳仁里飞快闪过狡黠,他站在暖黄色灯光下低低:“阿照,书房很冷。”

  然后看一眼秦照照的脸色,飞快:“而且床榻硬。”

  秦照照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把薅起自己没卷到身上的被子警惕道:“所以呢,你要和我换间屋子?”

  姒郁一时语塞,半晌伸手撑着额头笑了一声,从金纹白衣袖口滑出的一截漂亮手腕如同上好工艺品。

  然后他视线温柔隔着烛火轻声:“阿照,我想和你同寝。”

  秦照照听见后两个字差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榻上弹起来,她下意识想拒绝又觉得这样坐在榻上说话实在没有任何威慑力,于是她暂时没回答姒郁的话,裹着笨重被子颤颤巍巍伸了一只脚出来落在地上。

  然后非常不方便地一边伸另外一只一边心不在焉:“不……”行。

  后半个字没入惊呼里。

  她双腿被寝被裹得严实,分开下压根站不稳,然后身子无法保持平衡不出意外地往前倾——

  情急之中她右手牢牢抓住什么往下一扯,谁知那东西就被拽了下来,“砰”一声,秦照照双膝双手着地跪了下来,身上还堆着那层鸳鸯戏水的大红褥子。

  姒郁伸出去要扶的手僵在了半空,视线一点一点下移,和往上看的秦照照正好对视。

  秦照照清晰捕捉到姒郁柔和浅色眼眸里的一点错愕,她视线僵硬停在对方腰间,果然没有看见束腰腰带。

  她都不想低头看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

  姒郁墨色发丝随着他往下看的动作垂下来,秦照照的角度看见他月白色外袍下散开的凌乱衣襟,形状漂亮颜色清淡的唇,然后是毫无瑕疵的高挺鼻梁,最后是像有春光满溢的流光瞳仁。

  沉默,再沉默。

  姒郁终于忍不住一挑唇角笑出了声,笑意顷刻在眼角眉梢扩散开来。

  他索性弯下腰冲地上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秦照照伸手,忍俊不禁:“阿照,你是迫不及待要做什么?”

  秦照照真的觉得丢脸死了,她有气无力把手和腰带一起搭在姒郁手心,闷闷:“这是个意外,我们都忘掉忘掉。”

  姒郁一用力将蹲在地上的秦照照拉起来,说话的时候含着未尽愉悦:“所以阿照,你让我这样出去吗?”

  秦照照不想说话,她一言难尽转过身朝后面挥挥手,语调萧索沉痛:“你还是别出去了。”

  她一点都不想看姒郁那张脸,气鼓鼓地一抬腿咕噜咕噜滚进了里侧。

  姒郁失笑,慢条斯理解外衣扣子。

  秦照照感受到那股微弱的雪松香彻底被近乎浓郁的檀木沉香一点点盖了下去,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以一种近乎强势的姿态彻底环抱了她。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半梦半醒间姒郁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像是从很远的原野飘过来。

  “我要出一趟门。”

  “阿照若是敢拈花惹草,我就打断阿照的腿。”

  在梦里秦照照都哆嗦了一下,暗暗吐槽这人惯用如情人亲昵之时鬓角厮磨的语气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第二天醒过来床边没人秦照照就意识到她大概不是做梦。

  因为——姒郁真的出门了。

  秦照照听红橙讲这件事的时候正用早膳,她吃的灌汤包子,皮薄馅多满口生津,一口咬下去汁水满溢。

  红橙站在边上见缝插针给她递帕子:“三姑娘您吃慢点,又不急。”

  帕子递过去她在桌子上拿勺子搅粥,轻声细语:“奴婢见着公子今日一早就出门了,带着几队黑衣侍卫。”

  想到什么红橙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秦照照知道她奇怪什么,一个商人明目张胆养那么多侍卫,而且各个都像是刀尖淬过人血的,实在是叫人心慌。

  这东西也说不明白,秦照照自己也说不清,她只知道荣安王的身份也不应该手握重兵,不过手里有些侍卫倒也正常。

  她擦了擦嘴心情一半轻松一般惆怅,因为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秦照照知道在姒郁出门期间守卫只会有增不减,看着她的人也是,总之,姒郁对她的安全和行为都很不放心。

  但是,秦照照要去见闻子簌。

  她想着干脆大大方方去见香馆,免得到时候姓裘的侍卫一板一眼向姒郁禀告她的行程的时候自个儿倒霉。

  不过大理寺来人打破了秦照照的计划,就在她喂鱼的时候。

  领人进来的是叶池,他没有看秦照照,桃花眼微弯,看起来和姒府任何一个侍卫没有区别,然后走到秦照照近前开口:“夫人,这是大理寺少卿,言温言大人,处理昨日刺杀的事情,他有事想要问您。”

  秦照照支起身子拍了拍手上鱼食,看见他身后跟着个一身官服的男子。

  红黑色官服,内衬也是黑色,带着顶普通乌纱帽,长相儒雅,不像审犯人的倒像是满身书卷气的教书先生,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五官很没什么记忆点。

  秦照照挑剔地想这人可不要没等到找出幕后主使就被人家杀掉了,她“哦”了一声从红漆木亭子椅子上跳下来毫不客气拍了拍人家肩膀:“言大人,有什么要问的?”

  言温在秦照照手碰到自己的前一秒迅速侧身,然后笑意春风化雨丝毫没把刚才意外放在心上:“本官只是来例行询问,姒夫人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即可。”

  然后他在叶池和秦照照的注视下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册子和一支细短毛笔,接着悠悠开口:“请问您看见什么人没有。”

  秦照照看见他的动作眼神微微一动,站好:“没有。”

  言温一手拿着牛皮小册子一手握笔神态专注往上面记了一笔,继续:“您近些日子和什么人结了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