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不由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一笑。曹操见他们两人一个文雅、一个粗壮好有心结交,故而举杯遥遥一敬。对方客气还礼,两人相视,共饮杯中之酒。
那妇人得两人的叫喊,额上以长皱纹的干瘪脸庞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身后的小孩更是拍手大叫:“六十个,娘是六十个也。您说只要卖出二十个就给我买肉吃,这下卖出了六十个,不会在失言了吧。”
妇人听了眼泪登时不住的滚了出来,家中双亲卧病在床,药钱都不知在哪,哪还有余钱买肉吃?
她没有应话,只是拿出了十个面饼走向中年男子。
清秀男子起身迎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秦半两,温和的笑道:“不用找了。”
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秦卒闯了进来。
酒馆中人大骇,如见虎狼。
秦卒左右一看,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妇人的身上。其中一个上前将清秀男子拉开,一个身着县尉服饰的将官指着妇人,道:“就是她们,给我抓起来。”
三个秦卒听命上前拿人,两个拽着妇人的左右臂膀,另一个将小孩如小鸡似得提了起来。
妇人大骇,叫道:“怎么了官爷,奴家没犯法啊。”
县尉叫道:“别囔了,你邻居犯了法,已经被捉拿了,现在也要把你拉去。”
妇人道:“我那邻居日夜不在家,奴家又要讨生计。他在干什么,奴家实在不知啊。”她已经急得哭了出来。
县尉冷冷的说道:“依照大秦律法,十户连坐。一户犯法、十户株连。”回答了妇人的话后,县尉对秦兵道:“走……带走……”
妇人苦苦哀求,动力的挣扎,大声的痛哭。
桓齮看的怒火中烧,眼中淌血,正欲起身,却被曹操按住,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并非他不想管,而且管得了一件,但管不了千件、万件。秦始皇将死,秦二世胡亥治下的秦国令法更严十倍。与其冒无谓之险,强出头,倒不如推翻秦朝建立新的次序。
另一桌也是一般,那个性十足的壮年也看不过眼,同样的被那清秀男子给制止住了。
这时,异变发生。
只见那小孩高叫一声:“不许伤害我娘。”叫着,狠狠的在秦卒的手腕上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秦卒吃痛大叫亦是大怒,飞起一脚将小孩踢飞了出去。
桓齮按耐不住飞身而起将小孩抱住,见那孩子面色苍白,以是出气多入气少了。妇人见了悲痛的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桓齮眼喷血焰,怒视秦卒道:“你不知他是个小孩吗?”
秦卒被瞪的心寒,后退了一步,道:“他也是一个犯人,犯人拘捕,死伤不怨。”
桓齮厉声大笑:“那我问你,他放了什么法。”
秦卒答不上来。
县尉上前道:“外来的朋友,莫要惹事。”
桓齮怒极大笑:“今个这事,你桓爷我管定了。”
县尉命秦卒上前。
桓齮将小孩护在怀中,飞起两脚将秦卒踹倒。
十余名秦卒一同冲了上来,曹操无法,大叫一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秦狗欺我六国遗民太甚,妇孺小孩也不放过,该杀。”
话音一落,那壮年也站了起来道:“朋友,说得太好了,老子忍了半天。杀秦狗,算我夏侯婴一个。”
夏侯婴,那不是我的先祖?
曹操心念电转,但也无暇他想,出剑如风,连杀两人,续而大叫:“下狠手,速战速决。”
桓齮、夏侯婴皆是勇谋俱全的人物,心中一怔也明白过来,出手都是杀招,转眼就将十余名秦卒杀的殆尽。
清秀男子突然大叫:“不好,逃了一个。”
曹操四处一望,走的正是那无情的县尉。
清秀男子立刻道:“此处不是就留之地,速速离去。”
曹操、桓齮、夏侯婴皆称善。
一齐出了酒馆。
此刻街上已无行人,北方正有五十名秦卒飞速向此地移动。
夏侯婴大惊道:“情况不妙,我们分头逃跑也许有一线生机。”
“不可!”曹操、清秀男子一同大叫。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清秀男子道:“在下熟通秦律,秦律严苛,对杀人处罚严厉,何况我们杀的是秦卒,罪上一等。消息传开,郡守李由必关四门,将我们困死,然后逐一搜查。秦律告发奸人的与斩敌同赏,不告者腰斩。一家藏奸,十户同罪连坐。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人会收留我们。”
桓齮、夏侯婴默然。
清秀男子叹了口气道:“你们此举太鲁莽了。”
“真的没有办了吗?”桓齮看向了曹操。
曹操沉吟片刻,冷静的说道:“并非完全无计可施。据我所知在前方不远有一个卖马的地方,那里有许多良驹。只要我们能够抵达那里,便可以抢夺一匹,冲杀出去。对方要关闭城门,须得郡守的命令,只要我们赶在郡守的命令之前,策马强行冲出城外,便可无忧。”
桓齮、夏侯婴大喜。
清秀男子也道:“此计可行。”
夏侯婴笑道:“那还等什么,杀吧。”
四人一起抄小巷近路而行,夏侯婴在前,曹操次之,清秀男子再次之,桓齮殿后。
小巷不利于群战,而夏侯婴、桓齮又勇悍无比,曹操较之两人虽有不如,但对付秦卒却是绰绰有余,唯有清秀男子武艺平庸,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曹操疑他是三杰之一的萧何,因而时常支援照顾,多次救他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