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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你长得真好看

十月初二,汤月华久违地赶上那一群鸭子,一手拿着竹竿维持着鸭子大军的队形,一手拿着一个饼,边走边吃。

  她头顶着幂篱,脚踩着青石板铺成的阶梯,慢慢悠悠地朝着山上去。

  在这条青石路上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在女孩儿的身后走着,脚步看上去,虽不急不缓,但是没过多久就要赶超前面的人了。

  那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依旧毫不在意,保持着自己上山的速度,也不关心后面两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任由那些目光打量着自己。

  过了没有多久,其中的一个男子首先沉不住气了,他一个上前,“请问这位姑娘你能让让么?”

  “嘎嘎嘎。”鸭子大军受到了惊吓,扑棱着翅膀大叫着,开始四处窜逃。

  “哔哔哔。”汤月华一边伸出长竹竿将那些没了队形的额鸭子赶回来,嘴里还不停地哔哔哔,那群鸭子像是得到了命令般立马就回拢在一起。

  少女抬起头,隔着幂篱,“过去吧。”她将鸭子赶到路旁的草丛里。

  “多谢。”后头传来清冷的声音。

  一个身形瘦长的男人路过她的身旁,对她道了一句谢,男子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油纸伞,奇怪,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为什么要带伞,看样子也不是为了防晒,不然怎么不撑起来。

  那张脸还真是熟悉,不就是那个今日需要拆线得到人,没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了,隔着幂篱看了几眼眼前的男子。

  小姑娘对他的打量有些奇怪,“你见过我?”男子的语气中充满了确定。

  “没有,只是看你长得有些好看。”她随意地说了一句。

  “咳咳……”前头的人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倒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少爷的面夸他长得好看,这位小姑娘倒是胆子不小。

  男子的目光眼眸一瞬,用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看了一眼前面的人。

  在两人前头的家丁觉得自己的后脑一凉,立马站直了身体,想要将那些快要溢出来的咳嗽声吞回去,只是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咳……咳。”然后他一脸谄媚地看着自家少爷。

  “只是能看而已。”这几个字从那张淡色的嘴唇吐出来。

  听到这话,她忍不住地去看这位“能看”的人,隔着那层纱布,大约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借着微凉的晨光,可以看到一双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此刻正微微抿着,上方的鼻子高挺着,明皎皎的双睛点了漆,宛如月色下明亮的湖面上出现了一轮黑色的漩涡,有着一股吞噬人心的力量。

  浓密纤细的睫毛盖下,就能将那些神秘和危险都掩盖其中,眉毛的形状却是有些可爱的弯弯眉,一头墨发如瀑,仅用一根靛蓝色的发带系着,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飘动着,几缕调皮乘风而起,贴着他如玉似的脸嬉戏着。

  男子的手抬起将那几缕头发拂下,一袭靛蓝色的长袍,裹住男子欣长的身躯,这人的身上有一种强烈的清冷,却还透着一股小可爱,大概是他还有些少年感的身形和那两道弯弯的眉给了自己一种错觉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样貌竟然是“能看”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女娲娘娘瞌睡时候捏出来的,以至于上色的时候出了一个意外?

  在呼吸之间,男子就要转身,说时迟那时快,汤月华一把掀起自己的幂篱,将自己的那张布满黑麻子和黑斑的人暴露在他的面前。

  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失措,依旧风平浪静,只是里面有些疑惑,好像在对自己说,你怎么了?

  倒是前面的那个家丁,被她的丑脸吓了一大跳,“我,你。”他伸着手指了指自己。

  好吧,想要吓的人没吓到,反倒是离得远的那个人受了惊吓,她只好将幂篱重的纱布重现放下。

  男子脚步不停地往山上去了。

  男子的家丁有些好奇,等着他自己的主人走在了前头,“小姑娘,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没错,你刚刚一定是故意的,哈哈哈,结果我们少爷没反应。”他大笑着女孩计划的失败。

  小姑娘,少年,姐姐成人的时候,你怕还是一个细胞吧?素手抬起,将幂篱再次掀开,对着那人做了一个鬼脸。

  “哈哈哈,嗝。”家丁的笑声被那张脸成功地打断了。

  “林园。”走在最前的人,叫了一声。

  “少爷,来了。”他赶紧跟上,刚刚那小姑娘为什么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难道不是她比较可怜吗?还有这小姑娘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梅山寺的堂屋里,林见庵和空明大师正交谈着,叫林园的那人则在院子外头等着。

  净空在里面给他们奉上了茶水,还没有看到小师妹,就想着到山门外去看看,这人今日还要赶回去。

  守在院门外的人,看见净空出来了,“净空师父,请问是需要拿些什么东西吗?”

  “哦,不……”看到不远处的人,就将那个是字吞回去。

  “这位施主,你同小僧去拿些东西回来吧。”净空拉着林园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而去,他将手背在身后,朝着空中比了比。

  隐在暗处的人知道了他的意思,假装自己从茶房里出来,趁着堂屋里面的人没有注意,就将人带进了茶房。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额时候,她朝崔二点点头,表示可以了。崔二就在茶房的那根绳子上拉了拉。

  堂屋里就发出了细微的铃声,“请施主到榻上,请将衣物褪去,眼睛闭上。”空明大平淡地说着。

  堂屋里的男子站起身,将外面的长袍,以及上身的里衣都褪去,打着赤膊,就那么坐在榻上,浓密的睫毛盖下,将他所有的视线都掩住。

  男子闭上的双眼,让他的听觉变得敏感了起来,有人来了,外面想响起了两道脚步声,一轻一重,行走间还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

  有人将东西搁在榻上的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