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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强取豪夺

侧辅府邸——

  赵煜晗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摇着折扇,闭着双眼,细细品味着杯中茶香。

  对面的余延韦头上青筋爆了又爆,终于忍不住说道:“赵公子,您已经品了六种茶了,可一句解释都没有,您可知道余某二十年的筹划,一夕之间全都毁了!”

  赵煜晗缓缓睁眼,放下茶杯,再抬眼,桃花目中尽是煞气,语气冰冷让人如临数九寒冬。

  “余大人想让在下解释什么?”

  余延韦被赵煜晗的气势逼迫得竟不敢与之对视,眼神闪躲,语气也软了下来。

  “余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公子之前传来消息说有要事与我商议,怎倒先去了汶昌府?去也就罢了,怎么又盯上了我的人?”

  “你的人?”

  赵煜晗眼神愈加阴狠,似是下一秒就要将余延韦千刀万剐一般。

  “余某知道赵公子的雅趣,可是事成之后赵公子想要哪位女子不能要,何必急于一时。”

  赵煜晗起身走向一旁的花几,伸手抚弄着瓶中的鲜花,眼神轻蔑而凛厉。

  “令媛未经我许可,便将我的人送给梁斐桓做贴身侍女,我还没让余大人解释,怎么余大人反倒向我问起罪来了?”

  “这……这从何说起!从来没有的事啊!”

  余延韦惊恐不已,心想赵煜晗缘何会知道他将长女安插在汶昌府的事?

  却见赵煜晗嗤笑一声,手持折扇轻敲掌心,转身看向余延韦。

  “在下诚心诚意地来帮余大人筹谋伟业,可余大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在下心寒啊!”

  余延韦见事已至此,梁斐桓那边已经无望攀附,只能破釜沉舟,依靠翼望城,不由长叹一声。

  “余某潜心谋划二十载,忍痛割爱,不惜将长女送至庄户抚养,再转卖到汶昌府为奴,为的就是确保燕儿能顺利嫁与梁斐桓。”

  “你既然要将二小姐嫁与梁斐桓,为何多此一举还非要安排个侍女在他身侧?”

  虽然赵煜晗也是根据余延韦这条线才摸清褚南欢的下落的,可如若褚南欢仍在后厨做杂役,那他就能更轻易地将她带走了。

  只是他不知,褚南欢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被选作梁斐桓的贴身侍女,靠的不仅仅是晓苓在后推波助澜。

  “余某原本将长女莺儿安插在汶昌府,是想着她若能得青眼,我便为她正名归祖,也好名正言顺地当上将军夫人。可那梁斐桓别说倾慕于她,甚至都不曾让她近过身!”

  余延韦的眼神既凶狠又恶毒,仿佛谈及的并非自己的孩子,而是手里坏掉的工具一般。

  “我眼看莺儿无望,只能依靠燕儿,可即便燕儿生得美若天仙,举止端庄典雅,那梁斐桓却还是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余延韦愤恨不已地说道,眼角似要崩出血来,“我本已不抱希望,可今年五月莺儿传信给我,说府里来了个新人,才貌不凡,与众不同,已引得梁斐桓注意,许能助我成事。我这才想到,可以以那女子身世卑贱、难当正室作为说辞,奏请城主为我燕儿赐婚,这样她两人若一同入府,兴许梁斐桓也就不会推辞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个奴仆,当众拒绝城主赐婚!”

  “怪只怪你挑错了人!”

  挑谁不行,非要挑那个没眼色,没脑子,不听劝还翻脸不认人的傻妞儿。

  “余某算错一步,可也并非一败涂地,如今只能仰仗少主了。”

  余延韦站起身,向赵煜晗深鞠一躬。

  赵煜晗会心一笑,“我既来了,定不会白来,只要余大人帮我做一件事,不要说宰辅之位,便是城主之位,余大人又有何坐不得?”

  “但凭少主吩咐!”

  赵煜晗打开折扇,看着扇面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嘴角含笑,目光犀利,低声自语道:“七夕大婚,我便送你一份绝版贺礼。”

  ......

  梁斐桓离了泰安阁,只身来到戎瑶书院,只见陆宇航正手摇蒲扇,起炉烹茶,好不自在。

  “这濂阳枫茶虽茶香浓馥,可入口苦涩,先生这是又上火了?”

  梁斐桓撩袍而坐,拿起一杯闻了闻,复又放了回去。

  “你都没上火,我上什么火?”

  陆宇航边说边给自己扇着凉风,说完愣了一下,“嗯?”

  看了眼手中蒲扇,想起自己在烹茶,又转而给炉火扇起风来。

  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梁斐桓,“人家同意了?”

  梁斐桓冁然一笑,“同不同意都一个结果,由不得她。”

  “简直胡闹!这,这不是强取豪夺嘛!”陆宇航气得两手一摊,“这和山匪恶霸有什么区别?若要让你爹知道,指不定得气死!”

  “倒也未必吧!”

  梁斐桓拿过蒲扇,替陆宇航扇起炉火。

  陆宇航细细琢磨了一回,想起远在城南的两人,便有些释然了,不禁摇头苦笑。

  “也是!你娘当时也是够狠,想来你爹也是只吃这一套!哎……可是那丫头不像你爹那么敦厚老实,她性子古怪,我猜定然也是个牛脾气!若她执意不从,难不成你还真要……”

  说到此处陆宇航已是脸红筋涨,怒目圆睁,“霸王硬上弓啊?”

  梁斐桓不慌不忙地从盘中取了个瓷杯,拿起茶舀,给自己也舀了一杯。

  “我给她服了杨蜘丸。”

  “你......”

  陆宇航不敢置信地指着梁斐桓,“你说你给她服了杨蜘丸?你到底是想要她的人还是要她的命?”

  梁斐桓怡然自得地喝着茶,笑着看向陆宇航,“先生和她相识还不到一个月,竟为了她质问起我来?”

  “咳!”陆宇航捋了捋胡须,觑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梁斐桓。

  “这不是好不容易有个能给我逗闷子的人么!她若真是余延韦的细作,我自然也不会管她死活,可她毕竟也是蒙在鼓里。”

  “先生放心,我定会保她无虞。”梁斐桓说着,给陆宇航的杯中也添了一舀茶。

  “世事难料,你还是莫要大意才好!”

  陆宇航轻哼一声,喝了口茶,只觉得苦涩难咽,忍不住皱眉,“煮太久,后味儿都散了。”

  闻言梁斐桓的心微微紧了紧,一想起褚南欢那张倔犟的脸就有些来气。

  真是鸭子还没到手,就被贼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