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尘轻笑一声,声音如清风拂柳,居然带有几丝蛊惑力,“你和那顾家丫头倒是挺配。”
他轻轻指了指沈柔嘉,调侃道:“一个狐狸崽子,一个狼崽子。”
人多口杂,沈柔嘉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作势就要走。
夙尘三两步就跟了上去。
“这可是那顾家丫头求着我,让我来帮你,你看看你还不领情。”
沈柔嘉有些累了,便让小福赶快带路。
“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容书瑶自食恶果,因果轮回,国师大人,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夙尘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沈柔嘉,缓缓地凑近。
“晌午祭祀的时候,我就瞧见你身边那丫头抱着东西,鬼鬼祟祟的去了西厢,啧,当时好奇,我还跟上查看了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呢。”
小福吓得马上摇头道:“娘娘,奴婢没有……”
沈柔嘉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沈柔嘉目送小福离开之后,这才端端正正的对着夙尘鞠了一躬,“多谢。”
夙尘微楞,“你这丫头,怎么不经逗呢。”
沈柔嘉抬起头来,颇有几分无奈的开口道:“国师大人看起来很闲啊。”
夙尘却也不恼,“对啊。”
沈柔嘉不是个热络的人,说完就转身要走。
夙尘看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她身后忍不住追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沈柔嘉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去找正主道谢。”
夙尘听到这话,突然才反应了过来,“嘿,这丫头……”
当晚,东宫众人静默一处。
紫苏半句话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容书瑶也因不守宫规,连降两级到掌事宫女,不仅如此,她还被罚在道观静修三个月。
这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程度的赦免了。
皇帝走后,徐则宁的房里一片静谧。
容书瑶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高怀昌朝着徐则宁恭敬地开口道:“殿下,这是娘娘吩咐奴才拿来的东西。”
徐则宁紧锁眉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东西?”
高怀昌回答道:“艾叶,娘娘说用此物泡水沐浴能缓解你身上的症状。”
徐则宁的眉头缓和了几分,眸色深了深,“她还说了什么?”
高怀昌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娘娘来之前就去查看过您的膳食,她说殿下您是吃了生白果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高怀昌顿了一下,“娘娘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您皮肤上的风疹,这才断定。”
徐则宁拉了拉手腕的衣袖,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容书瑶。
“嗯。”
容书瑶抖了抖肩头,“殿下,臣……”
徐则宁冷声道:“书瑶,经此一事,你更要恪守宫规,不得再有一丝逾矩,更不要辜负你爹对你的教诲。”
容书瑶还想说什么,徐则宁极其自然的伸手去拨弄包裹里的艾叶,漫不经心的打断道:“领了罚,就下去吧。”
容书瑶紧紧的咬着牙,“是,奴婢知道了。”
季节变幻无常,春日风光美好又短暂,日子也一天一天热烈了起来。
沈柔嘉瞅准机会,在徐则宁大病初愈的时候,向他提出了和离的事情。
“不可能。”
徐则宁一刻都想不明白,这个沈柔嘉的脑子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东西。
沈柔嘉闻言面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什么?你不讲道理啊。”
徐则宁不想搭理她,低头开始翻看奏章。
沈柔嘉哐当一声放下了汤碗,“你这不是成心耽误我呢?”
徐则宁抬了抬眼皮,“我耽误你?与我和离,这上京城还有谁敢娶你?”
沈柔嘉紧蹙眉头,恨恨的磨着后槽牙,良久才蹦出来一句,“自大狂!”
徐则宁轻笑一声,“你这就本性暴露了?之前那个温良淑德,与我情投意合的太子妃哪去了?”
沈柔嘉明显有些泄气,端起汤碗扭头就走,“人都是会变的……算了,不和你说了。”
徐则宁瞥了一眼,淡淡道:“把汤留下。”
高怀昌笑着伸手去接,“娘娘,给奴才吧。”
沈柔嘉哼了一声,愤愤的跺着脚离开了。
沈柔嘉刚回了院子,就瞧见小福喜滋滋的抱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小福?你在做什么?”
小福吓得一个哆嗦,背后的东西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娘,娘娘……”
沈柔嘉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的开口道:“小福,你背着我做什么呢?”
小福一动不敢动,“呃,没什么……”
沈柔嘉缓缓走近,捡起了地上的书册,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封皮俨然写着书名:《与俊俏小侍卫不可说的二三事》
小福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沈柔嘉伸手将书递了过去,“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小福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外院的姐姐卖给我的,这个话本子当下极为时兴,不仅宫里传遍了,听说外面的人也竞相模仿。”
她说着就有些失望的开口道:“可惜这位无名先生只作了半部。”
沈柔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东西现在居然这么火?”
小福试探的开口询问道:“娘娘,您也要看看吗?”
沈柔嘉莞尔道:“不了。”
沈柔嘉将书递给了小福,转身就回到房间。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缓缓地离开,沈柔嘉这才从枕头下面取出来了一本册子。
她忍不住发笑,嘀咕道:“歪打正着了……”
那本子材质极好,写出来的娟秀小字也格外灵巧,尤其是那封面上的几个字,格外的吸引人。
沈柔嘉看向手中那本《与俊俏小侍卫不可说的二三事》,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萃兮宫内,一道俏丽的身影正慵懒的窝在美人榻上,柔弱无骨的手腕轻轻的搭在软垫上。
“张太医,本宫这胎没什么问题吧。”
张太医早已经满头白发,哆哆嗦嗦的有些害怕。
“龙胎安稳,脉搏有力,娘娘这胎好的不能再好了,好的简直不像是两个月的胎儿……”
嘉妃笑得娇媚,轻轻的抽出手来,那眼神竟像是毒蛇一般瘆人。
“没想到本宫这孩儿还挺强壮,对了,听闻张太医最近喜得孙儿,恭喜恭喜啊。”
张太医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连磕了几个头,“多谢娘娘关心,依……依臣看,娘娘只需再吃几副安胎药,可保这孩子按时足月生产。”
嘉妃朗声笑道:“张太医医术高明,来人,赏!”
嘉妃让人将张太医搀了起来,“张太医,那以后这几个月就要多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