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他!是文玉!他曾告诉她,他叫文玉!
难道说?当年那个小奴隶就是苻坚?!那这串璎珞一定是苻坚放在她房中的了,这新宅是苻坚亲自监督完工的,府内的一切布置都是按照苻坚的意思,这个锦盒常人又从何得到,又如何会将它藏在书案下,一定是苻坚故意放在了书案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只是苻坚应该也是知晓,她对于幼年时的那些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所以才没有将话说清楚,只是将东西归还了她。
这样一来,沅离儿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苻坚之前一些奇怪的话也都有了解释。沅离儿手中握着那串璎珞回了房,还是将它收在了锦盒之中,原来,当真他们认识很久了,原来,她认识苻坚更早一些,只是可惜,她却忘了他,纵是听段仪方才说了那些过往之事,她仍然是没有记起来,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名字,还有那些她曾经疑惑非常的梦境,梦里的那个小男孩,想来就是当年的苻坚吧。
沅离儿苦笑着看着那串璎珞,“文玉,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的,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的,分明是那般让人动容的感情,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原本我应当是欢欢喜喜的拿着这璎珞去见你,告诉你我知道是你了。可是如今,这璎珞看见与看不见,往事记得与不记得,并没有什么不同了。你曾说,待你攻下燕国,就来娶我,你曾说,要以燕国为聘,可是如今呢,我等了你大半年,日日盼着你回来,等来的却是你将我的仇人奉若上宾,说好的要替我报仇,都没有做到。你将我阿爹派到龙城去,是怕我们看到你待慕容氏这般,心中不平么?可是那又有何用?慕容珏说的不错,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天下更重一些,我不敢去想,可是如今我真的觉得,你当真是要娶慕容珏了。真是可笑的很。”
沅离儿离开长安时,苻坚始终没有出现,那日漫天风沙的长安城,突然下起了大雨,沅离儿从马车内时不时的向长安城回望,却不见半点苻坚的身影。
而此时的苻坚一直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段仪他们一行人离开长安,那辆马车里,沅离儿就在里面,只是他已经不知如何面对她。
“天王,为了慕容氏,舍了她,当真值得吗?”一旁的王猛看着苻坚落寞的神情,这些日子他是知道苻坚的挣扎的,可是他也明白苻坚内心的坚持。
“我如何舍得舍了她,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恕臣直言,慕容氏虎狼之军,天王宽仁至此,未必是件好事啊。”王猛已经不止一次的同苻坚说起,从苻坚将那些慕容皇族之人带回长安,王猛就不赞同,他向来不信任这些归降的慕容氏,总觉得他们并不是真心归顺,可是奈何苻坚宽仁,想要将他们收为己用,不想多添杀戮,听不进他的话。
“慕容氏之事,你无需再多言,他们纵有异心,我秦军连燕国都攻下了,还怕他们这些降臣吗?”
王猛知道此事确实多说无益,只能暗自叹息,“太后那边,在催着天王封后之事,天王如此善待慕容氏,氐族内部已是议论纷纷,此事若不能平衡,怕是日后矛盾渐深,于国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