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莫长老见葛长老逐渐不支,立马前去支援,挺剑直刺龙老爷子后心,同时招呼魔教众人道:“愣着干嘛,还不帮忙!”
龙老爷子似乎没有发觉背后的危险,兀自向葛长老狂轰不止,葛长老腿上有伤,又失了一条胳膊,哪里能招架得住,眨眼间便被一拳轰到脑袋,顿时脑浆四溢,一命呜呼。
莫长老本想靠背后这一剑迫使龙老爷子变招闪避,哪知他只是稍微偏转身子,生生受了这一剑。这一剑从后背刺入,从胸口穿出,若是再偏半分,便会刺穿心脏,立时毙命。
魔教众人见他如此不要命,不由心下大骇。
龙鼎天见父亲被长剑所伤,不由惊骇欲绝,大喝一声:“贼子受死”一把掷出手中判官笔,笔尖直刺莫长老太阳穴。
龙老爷子掌毙葛长老之后,一把捏住从胸前穿出的剑尖,莫长老一时间竟无法抽出,眼见判官笔飞来,只好舍弃长剑,一个后空翻,躲过这致命一击。
这时门外魔教众人列队纷纷进入厅中,举起铜管,对着众人便射。李平治还以为是火铳,吓得魂飞魄散,他现在脖子被制,没法闪避,简直就是活靶子。急切间想起女子防身术中的一招,于是使足了力气,一脚跺在张堂主的脚背上,只要张堂主吃痛松手他便蹲身翻滚,哪知张堂主反应极快,虽然脚上吃痛,却没有松手,而是变抓为拍,一把拍在李平治的后颈。
李平治只觉脑子一晕,便倒地不起了。
岳灵珊见李平治有恙,一剑刺向张堂主,张堂主被李平治那一脚着实伤的不轻,单脚后跃,又瘸着腿退了数步才躲开这一剑。
岳灵珊担心李平治安危,没有追击,伸手探了一下李平治的鼻息,见他只是晕过去,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魔教众人铜管中突然喷出一道道水箭,直射岳灵珊的头脸。那水箭颜色漆黑,散发着阵阵恶臭,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岳灵珊身形闪动,尽数躲过,那些人见射不中她,纷纷把管口,对向地面上的李平治。岳灵珊知道不妙,挡在他身前,长剑挥舞,仿佛形成了一道剑墙。
但水箭毕竟不同木箭铁箭,能够被长剑打飞,击散的毒液,四处飞舞,更加让人难以防范。
好在岳灵珊身上穿的乃是广袖流仙裙,衣袖宽大,那些飞散的毒液虽然密集,力道倒是不大,这样一来倒是挡下了大半。
铜管中存储的毒液毕竟有限,不过片刻时间便已经射完。魔教弟子射完毒液后便丢掉铜管,手持钢刀冲向岳灵珊和龙鼎天。
以岳灵珊的武功剑法,面对一个魔教弟子自然能轻松料理,如果三五个人也能勉强周旋,眼下七八个人一起,便拙荆见肘了。
那边龙鼎天也不比她好多少,他武功虽然高出岳灵珊不少,但是一来他的趁手兵器已经丢了出去,手上只有一把折扇勉强招架,二来是他一只手正搂着母亲,辗转腾挪都大受影响,便有十成的功夫也发挥不了三成,面对十几个魔教弟子的攻击也只能勉强应付。
桐柏双奇、仇松年和游迅、张堂主等人各自手持兵器在一边虎视眈眈,一有机会便会突然出手。
而龙老爷子,胸口插着长剑,兀自追逐莫长老不止,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势。
莫长老心下也有算计,他知道龙老爷子掌功凌厉,不敢与他硬拼,暗想:“你这老家伙被我一剑穿胸而过,定然是用了什么秘法,勉强压制了伤势,只要我拖延片刻,看你死不死。”
这时只听一声痛呼,原来是龙鼎天一个失误,被一个魔教弟子突破防御,一刀砍在龙夫人肩膀上。龙夫人不会武功,这一下痛苦钻心,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龙鼎天大怒,折扇一把刺在那弟子的太阳穴上,那弟子瞬间毙命,龙鼎天手上不停,丢掉折扇一把抄起那名弟子的单刀,上下挥舞,魔教弟子一时不敢近前。
这些魔教弟子功夫低微,却是人多势重,龙鼎天的一阳指功夫在和高手过招中可以说得上精妙,但对付这些喽啰反而发挥不了太大威力,反倒是他不常用的单刀对这些弟子还有些威慑力。
那边龙老爷子见妻子受伤,暗道:“我已经命不久矣,这老家伙躲着不战,我一时也没有办法,不如多杀些喽啰,好给夫人和天儿争取一条生路。”
于是舍了莫长老,冲向围攻儿子的人群中,一双肉掌上下翻飞,所过之处,不闪不避,任凭那些刀剑砍在身上,仿佛不知疼痛的木偶铜人,一套落花神掌使得是出神入化,魔教弟子但凡挡在他身前无不是脑碎胸塌,一命呜呼。
正应了他落花神掌的威名,所过之处,敌人被杀得是落花流水。
花,是脑花;水,是血水。
片刻之间,房中普通魔教弟子死的死,逃的逃,竟没一个还能完好站立。
龙老爷子此刻脸色已经红得发紫,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但为了妻儿,仍旧奋不顾身,一句话不说,径直又往门口杀去。
岳灵珊背起李平治紧跟在后,龙夫人此时肩膀上的血已经被龙鼎天点穴止住,虽然疼痛,但身子已经能够走动,自己跟在岳灵珊后面往外走,龙鼎天手持单刀,目视莫长老等人,缓缓后退。
莫长老张堂主等人看着他们一步步逃出大厅,又穿过院子,离开山庄,也不阻止,只是默默跟着。在他们眼里,眼前五个人不过是五只困兽而已,眼下他们锐气正盛,犯不着去拼命,反正整座望梅峰上埋伏了数百神教弟子,这几个人插翅也难飞出去。
果然,几人刚出院子,便被一群魔教弟子团团围住。他们本来埋伏在四周,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跑,眼见五人从正门出来,便一下子涌出,数量不下三十人。周围不断传出脚步声,显然还有不少人正在往这边赶。
岳灵珊见此,面露绝望之色。
龙老爷子此刻脸色已经由紫转黑,动作已经渐渐缓慢,似乎随时都会跌倒,却还是不打算放弃。
只见他运转所有真气,一掌拍向门口的石狮子。只听碰的一声,狮头碎裂,接着便听到一阵闷闷的机括碰撞的声音从地面传出。众人心知有异,暗暗戒备。
龙老爷子一掌击出,大吼一声“快过去。”
龙鼎天闻言,立马拉着母亲,带着岳灵珊往右侧的灌木丛跑去。莫长老连忙喊“拦住他们”。此时地面一阵抖动,灌木丛突然分开一条一人宽的窄道。
龙鼎天似乎早有所料,领着母亲和岳灵珊跑进窄道,回头看向父亲,昏暗的灯光下,只见父亲的脸由黑转紫,接着变红,片刻间已经白如宣纸,头发也一下子变成惨白色,他惨呼一声:“爹……”声音撕心裂肺。
龙夫人见状,叫道:“青衫”,接着一把推开龙鼎天,跑向了自己丈夫,冷不凡被前来阻截的魔教弟子一刀砍在后背上,她一下跌倒在地,犹自向丈夫爬去。
龙老爷子之前用秘法刺激全身经脉,爆发出惊人潜力,而且他先前使的完全是攻击招数,对旁人的攻击几乎是不闪不避,此刻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真气支撑。他一开口,真气散去,离死便不远了。
此刻他躺靠在石狮子上,一动也动不了,看着妻子奋不顾身的向自己冲来,脸上露出不甘,旋即又化为笑容,开口道:“也好,我们夫妻死在一……”他受伤极重,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而且每说一字便吐一口血,那个“起”字终究没有说完。
龙夫人终于爬到丈夫身边,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说了一声:“青杉”,便没了声息。
龙鼎天见父母惨状,就要回去,被岳灵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