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流涌动
楚恒之真要被他吓死，赶紧捂死了他的嘴。
萧夫人看着楚恒之泛白的脸，无端觉得不安。
“那姑娘出身不高？这个没事，只要你喜欢，身份不是问题。”
但楚恒之表情依然是遮不住的惊恐。
萧夫人表情凝重了：“不会是个风尘女子吧。”
说出口，她观察楚恒之，这孩子藏不住心事，表情依然如故。
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不安已经溢满了整张脸。
比风尘女子还不能说，那还能是什么？
有夫之妇？
他老往徐家跑……不会是云柔吧！
萧夫人和云柔不太熟悉，但那张不显岁月痕迹的温婉面孔她记得。
说来云柔年纪虽然都和她差不多大了，但依然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丽女子。
还真不是没可能！
“恒之，放开他，让他自己说。”萧夫人面容带着厉色。
“是沐风，我喜欢他。”萧思远直视母亲双眼，诚实地回答。
萧夫人心口剧震。
她甚至都做好了儿子鬼迷心窍迷恋上有夫之妇的心理准备，却不想真正的答案还要让她震惊百倍。
她不得再三不确认：“沐风，是你说过的那个沐风？”
“对。”
萧夫人揪紧了自己的衣袖，向来爽朗的她现在眉头紧皱。
“你想好了？”
“想好了。”萧思远语气坚定，但看到母亲这个样子，难免泄露出一丝愧色。
“想好了就行，你们两个遮遮掩掩，我还当是你喜欢了什么不得了的有妇之夫。喜欢个男的而已，犯得上这么煞有介事吗？”萧夫人若无其事地说，“芝兰，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她实力高绝，又是盛年，何曾到了需要人扶的地步。可她确实觉得，有点迈不动步子。
望着萧夫人有几分萧瑟的背影，楚恒之语气不善地数落萧思远：“你瞒着你娘会死啊！你看不出来，她受了很大打击吗？”
楚恒之在这里借住的时间不短，自然了解萧夫人的性情。
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惊涛骇浪，方才轻轻揭过，只为照顾萧思远的心情。
萧思远面色更加沉重了。
他是当儿子的，楚恒之都看得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本以为，喜欢什么人，这只是他自己的事，何况母亲性格一贯豁达，不会把这等小事看在眼里。却没想到，原来他母亲会受这么大的打击。
可是……
“她迟早要知道，我瞒不住她。何况，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只不过这事乍一听惊世骇俗，又放在她儿子身上，她才一时想不过来。等她想明白了，就不会……”
楚恒之没好气地吼他：“想明白？你还真以为萧夫人心有这么大，大哥，我拜托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人听说自己儿子有这种倾向还能无动于衷的？”
“楚一前辈应该不会介意。”萧思远思考了一下，回答他。
楚恒之一时语塞，气急败坏道：“我说的是正常人，你觉得我老娘很正常吗？她那个人，别说是儿子喜欢上男人，就是儿子喜欢上一条狗，她也能点点头继续练她的剑。”
看着萧思远的眼神，楚恒之忽然意识到好像把自己骂进去了，只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死盯萧思远：“你还有脸看我！”
芝兰扶着萧夫人，不，不如说是萧夫人抓着她的手慢慢走着。
夜里风大，吹得庭院树木沙沙作响。
“芝兰，你觉得……少爷是认真的？”
芝兰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对夫人说了真话：“我看少爷……不像是心血来潮。”
“臭小子，怎么就喜欢上……”
“许是朝夕相处，这才……情不知所起。”芝兰回道。
听了这话，萧夫人眼睛转了又转，终于定下神，张扬明艳的面容又重回豁达通透。
“既然是喜欢他的朋友，定然是真心的，思远不是玩弄他人感情的人，对朋友更是真诚。他是单纯的爱慕别人，又不是染上了什么坏毛病，有什么可计较的？随他去吧。”
果然是母子俩，这么大的事，萧夫人身为母亲，居然也没用多久就想开了。
圆月高悬，月光明亮。
放开芝兰的手，她大步向前迈。
“夫人？”芝兰被这她突然的而豁达弄懵了。
“回房，我要给萧君成那个王八蛋写信，把这事告诉他。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单我一个人受惊吓。”
提到丈夫，本来一个气势强大、明丽照人的女人，却仿佛多了些少女的娇态。
几日后。
萧夫人自从那日想明白，不仅再没管萧思远的事，听说了他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之后，还时不时对他冷嘲热讽，丝毫不顾儿子心情。
而沐风，似乎也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对萧思远来说，这两件事简直能让他乐到蹦起来。
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少年少女们，仍然沉浸在平静的日子里。
可别的地方，就涌动着暗流了。
由北至南，天原城、青山城、临海城一字排开，西边是一片绵长的山脉——妖沉山脉。这三座城，并称为西境临山三城。
妖沉山脉，是妖族腹地之一，自从二十年前妖族被人族打退，人族就在三城和妖沉山脉之间修建了防御关隘。
自此虽屡有摩擦，但总的来说相安无事。
大青山，就是纵向走势的妖沉山脉的一个横向小分支，横亘青山城和天原城之间，其大半都落在青山城内。
而在妖沉山脉之内。
“赤心这个王八蛋，为了他自己那点私事，拿整个妖族的前途开玩笑。”
一名深目高鼻，浑身黑衣的精瘦男子怒吼道。
他看着和最普通的人类无异，这恰恰证明了他是最纯粹的妖。
只有修炼到妖的境界，才能毫无破绽地长时间化成人形。低一级的妖种，根本不能完美地化形；再低一级的灵级凶兽，连化形的能力都没有。
周遭围着的，除了半化形的妖种，就是兽形的灵兽，见他发怒，一声不敢吭，都往后退了一步。
精瘦男子——鹰扬，内心里怒气充斥。
曾几何时，整个兽族被人类奴役，直到灵气复苏时期，他们才翻身做了主人。
然而，旧日霸主人族，不会任他们宰割。
经年大战，形势逆转，命运的天平逐渐向人族倾斜。
二十年前，又一次大战，整个妖族被人类打退，无力再侵入人族领地，只得退守一隅。他们无可奈何，只能韬光养晦。
在力量积蓄不够的时候，贸然开战，是不智的。
可是，就在整个妖族都在暗自蛰伏等待机会的时候，这个赤心，居然贸然泄露了踪迹，引来注意，让人族纠结了一大帮高手来讨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