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发生的一个案子,有对夫妇在一个雨天去体育场健身,男的姓王女的姓张。
由于天下着雨,有晨练者把雨披挂在楼梯栏杆上,雨披滴水淋湿自己的衣物,张阿姨顿时心生不悦,于是找雨披的主人袁阿伯理论,两人发生口角后,王老伯也加入争执。
随后,屠阿姨和姚老伯上前劝解,进而引发几人之间的言语嫌隙和肢体接触。双方平息后十余分钟王老伯突然倒地,送医抢救无效于当天死亡。
经鉴定,王老伯死因符合高血压性心脏病及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猝死。
然后张阿姨就把袁屠姚三人都告上法庭,索赔七十七万元。
案子拖了一年多,最近判决下来了,让三人赔四万七,把屠姚两人气够呛。
这来问事的陈姓老人是姚老伯的亲属,问这种事能不能上诉,上诉赢的可能性多大。
“典型的和稀泥判决,无论有没有理只要闹了就多少都能得到些好处,那你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啊!”秋伊一脸无奈。
“你应该说,等你有空了查一下资料,以后在微号上回他们,嘴上说说他们也记不住。”林双耐心告诉她。
秋伊手机响了下,她看了一眼,又开始点开回复,嘴里说道:“都是些学生发来的消息,有的是问今天的,有的是约明天的安排。”
林双笑而不语,夹了个炸西兰花放嘴里慢慢嚼着。
陆文婧问他:“是让他们多来几次吗?”
林双摇头,这个陆文婧,脑子都不带动的,刚说目的是让老人少来。
“这是个原则问题,你看很多大人物,说话都慢,为什么慢,就是要给自己留点思考时间。有时候民事方面的问题,其实都得以和为贵,你又不是想做生意的律师,让他们自己冷静一晚上,第二天可能问题就没了。”
“而且...”
林双抬了抬下巴,示意秋伊,“诉讼程序要走多长时间,这个一般人不知道,你都是可以说的,有时候人家一听这么麻烦,估计就转身去找街道了。”
秋伊目光在林双洁白下巴处停了好一会,然后哦了一声,夹起一个香菇塞进嘴里。
“原来是这样。”陆文婧若有所悟,眼眸子不住在林双脸上身上手上滚动。
林双也不以为意,他大概知道陆文婧在想什么,无非是自己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变化这么大。
现在人,特别是女性,关注的无非三件事:赚钱变美撩汉。
自己变好看,必然会经常接受这种注目礼,必须习惯且无视之。
“不好意思!”秋伊放下手机。
林双又给两人舀了些鱼肉,今天晚上就是以吃为主。
“这个其实算起来钱不多,但确实挺气人,你先拖几天,再仔细跟人解释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是指望你对吧,你又不是律师。”
看看秋伊面带愁容,林双笑道:“确实老人是挺烦的,现在不是把柜台推到门边,不让人进去了吗?”
“从老人入手,最终还是发力于孩子。还是要重视细节,从我的角度来说,老人更麻烦一些,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跟老人打交道回头可能搞不好天天都是法律事务了。”
“听口气你很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学法律?”陆文婧脱口问道。
林双看看她:“为什么要学这个问题太难了,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林双冲着秋伊:“你大概知道,熊掌风波的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了。”
秋伊想了好一会,摇摇头:“我不知道,哪堂课上有讲?”
“不是课上的,是我查国有资产法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快说吧什么故事!”陆文婧已经急了。
“吉大有两个女生,帮着系里编词典得到一百五十块钱劳务费,两人很高兴决定去外头搓一顿。然后到了家店里,拿菜单一看,看到上面有熊掌,才二十块一份,两人就想,这玩意没吃过,来两份吧!”
“熊掌才二十?”陆文婧脱口而出。
“结账时,老板管她们要四千零二十五块。可把两人给吓坏了,再拿菜单一看,原来是看错了,熊掌一盘是两千块。”
“换菜单了!”陆文婧笃定开口。
林双夹了个炸香菇放嘴里,笑眯眯嚼着,不说话了。
“你说啊!”
“我发现你很像于老师啊!”林双笑道。
“哪个于...”
“说你像于谦,你别打断他了。”秋伊笑着解释。
“是啊,我在说故事,又不是跟你表演相声。”
当然林双也不是太在意被人打断话头,只是陆文婧这种习惯不好,总不让人把话说完,不能惯。
人秋伊就能耐心听下去。
“两人哪有那么多钱,没办法只能把学生证压在那里,回学校把这个事一说,感觉很冤,第二天带着班主任老师和学生会主席一起去跟饭店交涉,没办法,最后还是得钱,系里补贴两千,两人又借了两千,把这单买了。这件事当时上了报纸,据说还轰动全国。”
林双看眼秋伊:“老师们没说过吧?”
秋伊摇摇头:“我没印象。”
“这个事怎么了?”陆文婧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