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醉草吓蛮书

只听他在心里说了一句：“再让我看看！”

　　有他这句话，李夕心安不少。赶紧控制双手，将那国书一抖，又看了一遍。

　　“怎么样，能看懂吗？”李夕有些不确定那些野史小说讲的是否准确，心里依旧有些惴惴。

　　“哈哈哈，弹丸小国，也敢触我大唐天威。”李白心中不答，却是开口大笑起来。

　　他这一声便如炸雷。

　　一干朝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李白真能看懂边陲渤海国的国书。

　　各国使节则是屏住呼吸，生怕错过李白即将出口的每一个字。

　　而渤海国的那个肥佬，脸上的得意之色已然沉寂了下来，阴晴不定的望着大笑的李白。

　　唯有玄宗与高力士面有惊喜。

　　玄宗忙问道：“爱卿，上面写的什么？”

　　李白拱手回道：“圣人稍侯，容臣来问一问这个渤海国的使节。”

　　“殿下站着的，可是渤海国派来的使节？”李白笑问道。

　　“在下正是奉渤海国大可毒之命而来！”胖使节虽收起了得意，却依旧神情倨傲。

　　“来人，将此人拿下斩首。人头回赠渤海国大可毒！”李白一声清喝，震得殿中众人耳膜发颤。

　　面对突如其来的翻脸，胖使节有些错愕。他知道皇帝身边那人的眼神里的杀机是真的。

　　但他也不惧，他料定这人解不了国书。只是威吓自己，想逼自己宣出国书的内容罢了。

　　他稳住心神，向玄宗行礼道：“大唐皇帝陛下，这是何意？贵国无人能解此国书，却要因自己的无能而迁怒于使节吗？我奉大可毒之命，前来与大唐国缔结永世友好之盟。我若身亡，皇帝陛下就不怕大唐被万国唾弃吗？”

　　李白哈哈大笑：“好一个缔结永世友好之萌。我就先将这国书念与诸国使节听听。让天下人看看你们大可毒是如何目无天威，心无纲纪的。然后再以阁下人头祭旗，天师直取渤海，讨伐大逆！”

　　李白酒已醒得七七八八，他控制双手将帛书拉得绷直，声如响雷：“诸位听好了。

　　渤海国大可毒书达唐朝官家。自你占了高丽，与俺国逼近，边兵屡屡侵犯吾界，想出自宫家之意。俺如今不可耐者，差官来讲，可将高丽一百七十六城，让与俺国，俺有好物事相送。大白山之芜，南海之昆布，栅城之鼓，扶件之鹿，郭颌之永，率宾之马，沃州之绵，循沦河之鲫，丸都之李，乐游之梨，你官家都有分。若还不肯，俺起兵来厮杀，且看那家胜败！”

　　李白念完，殿中一片哗然。这渤海国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要挑战大唐的天威？

　　李白将帛书唰的收起，笑问胖使节道：“这就是你们缔结友好之盟的国书，可有一字之差？”

　　那胖使节面如死灰，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玄宗虽无心国事，但听见一个番邦竟敢与自己叫板，那还了得。当即怒道：“来人，将此以下犯上之人乱棍打死。即日发兵渤海国，生擒渤海可毒。”

　　殿外的军士一听皇帝发话，大踏步进来就要将那胖子拿下。

　　高力士忙拱手低声禀道：“大家息怒。虽说这渤海小邦触怒天威，其罪可诛。但西域战事不绝，国库银钱着实吃紧。目前不宜再在别处用兵了。”

　　缺钱的事实还是让玄宗稍许冷静了些。但心中怒气依旧难平：“那待如何，难道要让这目无宗主的番邦笑我大唐无能？”

　　高力士不知该如何回答玄宗的话，唯有看向李夕李白：“李翰林以为该当如何？”

　　李白点头道：“战事首先比的是国力，如今国库不充盈，确实不宜为战。不若臣代圣人起诏一封，与他一般字迹，书中言语羞辱番家，须要那渤海番国可毒拱手来降。若不来降，待与诸国贸易日盛，来年国库充盈，再起兵讨逆生擒之。”

　　高力士连忙附和：“大家！李翰林此言在理。”

　　“嗯，言之有理！”玄宗点头赞道：“李翰林这便起诏吧！”

　　闻言，高力士拍了拍手。

　　接着便有两名小太监捧着一卷白帛，各执一端，在李白身前展开。

　　李白执起御案上的毛笔，居高临下，对殿中神气不再的胖使节道：“小邦失礼，圣上洪度如工，置而下较，有诏批答，你且听好了！”

　　言罢，便在那白帛上运笔如飞。他写出的文字，与与胖使节呈来的国书上一般无二。

　　不过李白笔力更胜，将那本来极丑的渤海国文字，也写出了游龙走凤的气势。

　　他一边写，一边大声诵念道：

　　大唐开元皇帝，诏渝渤海可毒，向昔石卵不敌。蛇龙不斗。本翰应运开天，抚有四海，将勇卒精，甲坚兵锐。颔利背盟而被擒，弄赞铸鹅而纳誓；新罗奏织锦之颂，天竺致能言之鸟，波斯献捕鼠之蛇，拂蒜进曳马之狗；白鹦鹉来自坷陵，夜光珠贡于林邑；骨利于有名马之纳，泥婆罗有良醉之献。无非畏威怀德，买静求安。高丽拒命，天讨再加，传世九百，一朝殆灭，岂非边天之咎徽，衡大之明鉴与！况尔海外小邦，高丽附国，比之中国，不过一郡，士马刍粮，万分不及。若螳怒是逞，鹅骄不逊，天兵一下，千里流血，君同频利之俘，国为高丽之续。方今圣度汪洋，恕尔狂悻，急宜悔祸，勤修岁事，毋取诛俗，为四夷笑。尔其三思哉！故谕。

　　写罢，李白将帛书卷起，往台阶下一扔：“尔等即日速回禀你渤海可毒，天威不可撼，叫他拱手来降，可免除一死！至于你，竟敢当着众使节触犯天威，本该当诛。然我大唐皇帝陛下仁爱，让我饶你一命。那就削发代首吧！”

　　两名擒着胖使节的军士闻言，唰的拔出腰间兵刃，将那一头脏兮兮的小辫绞了个干净。

　　胖使节哭丧着脸，领诏谢恩。畏畏缩缩的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敢抬头。

　　看着渤海国使节的惨状，开始还各怀心思的各国使节不敢再作他想。唯有恭恭敬敬献上国书和纳贡物品！

　　“我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

　　各国使节中忽然站起一人。他一身白袍，头缠白纱。应该是来自西亚地区的国家。

　　只听他用较为生硬的汉话，一字一句道:“我大食国君此番不远万里，为陛下献上无比珍贵的琉璃数十件，一为表达永世友好之愿；二来久闻大唐女子温柔可人，美丽胜似花朵。尤其大唐公主，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女子。恰我国君有纳妃之意，本使便代国君，以此为聘礼，向皇帝陛下提亲。两国和亲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