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便看向了侍卫背后的草垛。
但是,她的目光一路扫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菜园子几颗嫩绿的青菜叶子上,染的一片红。
是血!
傅青纾心惊不已,目光直直的奔向那个侍卫身后的草垛,果然,在一堆草垛后面看见了一只手。
那只手灰白无力的垂在地上,上面还有几滴血迹,傅青纾往外面走了几步,视线更为广了一点,将那只手看得更多一点。手腕上的半截靛青色的布衣,和孟妙惠的布料如出一辙,显然,这只手的主人就是孟妙惠的贴身女使了。
此时,赵元祐走了出来,他见傅青纾直直的盯着院子里的草垛后面,看向了张长福。张长福会意,朝赵元祐耳语几句。
赵元祐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走向站定不动的傅青纾,道:“她此番想要栽赃你毒杀前皇后,这个女使是证人。你今日被张友生弹劾,已经让你的名声受辱,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也只能将你收监审查。此番作为,是为了去除后患,纾儿.......我不得不这样做。”
“多谢官家相互。”
傅青纾不是傻子,赵元祐此举含义,她如何能不明白。只是,她此刻已然将自己和孟妙惠在赵元祐心中列为一个层次的人,今日他能如此对孟妙惠,谁又能断定来日他不会如此对傅青纾呢?
此刻的傅青纾,与其说说心惊,不如说是心寒。
心寒之下,无论赵元祐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她始终都认定他是别有目的的。
于是,傅青纾恭敬的向朝赵元祐作了一揖,又鞠躬以示谢意,这才大踏步走出了冷宫。她此番动作,恭敬又疏远,让赵元祐伸手去扶的手甚至都来不及伸出来,便生生的顿在了宽大的袖袍中,看着傅青纾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
她在宫道里静静的走着,宫道深而长,好似看不到头。
脑海中回响着孟妙惠的话,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她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会因为另外个人的一句话,心心念念记了大半辈子,让自己被这句话困着,抑郁苦闷,如癫如狂,直到将自己整个人生搭进去。
可是转念想想,她此刻同情着孟妙惠,又怎知在别人眼中,他们或许也正在同情自己呢。相较孟妙惠,她的情况有能好到哪里去?同样是对一个人爱而不得,同样是被深爱之人置之不理,同样是困顿苦惑......。
今日的孟妙惠,或许就是明日的傅青纾。
傅青纾一路上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脑袋越来越痛,好像是思绪稍稍一动,脑袋就会痛的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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