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礼数,本宫怎么说也是你皇姐。”欧阳墨微微笑着,缓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盔甲的护卫。
“不过你马上也是阶下囚了,再称呼本宫皇姐也不合适,还是叫长公主殿下合适些。”
欧阳寻沉默以对,见她这样欧阳墨啧了一声,说:“真是没劲,本宫还以为能看到你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呢,你这人,从来都是最没意思的。”
“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你说呢?本宫这样做当然是要你死了。”
“你当真如此恨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闻言欧阳墨突然笑了起来,嗓音有些尖利,听上去很是刺耳。
“你何曾得罪于我?”
欧阳寻疑惑地看向笑出了眼泪的欧阳墨,她这话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你从来不曾得罪于我,我恨你,只因为你活着。”
对上欧阳墨充满恨意的目光,欧阳寻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想不明白对不对?”欧阳墨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永远都是这样,你不明白你的存在给别人造成了多么刻骨铭心的伤痛,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欧阳寻皱着眉头看着欧阳墨,觉得欧阳墨大概是疯了。
欧阳墨沉下了脸,说:“你怎么又是这幅样子?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啊?是不是觉得你什么也没做错?
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意识不到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多么觉得恶心!”
“我同你并不相熟,也未曾对你做过什么啊?”
“并不相熟,呵......可我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欧阳墨又笑了起来。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欧阳寻无力地叹了口气道。
“不要紧,反正你马上就会死了,明不明白也不重要了。”
说完欧阳墨朝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控住了欧阳寻。
欧阳寻挣扎着,说:“你要干什么!”
欧阳墨却并未回复,而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欧阳尉的尸体,然后轻笑着对欧阳寻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可是替你解决了个大麻烦。”
欧阳寻冷冷地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竟也下得了手?”
这话不知触动到了欧阳墨的哪根神经,她哈哈地大笑出声,指着欧阳寻说:“父皇还真是没白疼你一场,事到如今你竟还为他说起话来了。”
欧阳寻沉默地看着欧阳墨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接着又说:“父皇他啊,心偏得很,从来都不知道心疼我,最后也该为我派上些用场才是。”
凝视着她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欧阳寻开口道:“欧阳墨,你真是疯了。”
闻言欧阳墨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她忽地抽出护卫身上挂着的佩剑,一下子刺进了毫无防备的欧阳寻的心口处。
噗——
欧阳寻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胸口飞溅出来的温热血液洒落在她的脸上,也喷到了欧阳墨的身上,欧阳墨笑意渐深,将剑捅得更深了些。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若是不疯,我怎么能笑到最后呢?”
说着欧阳墨试图将剑拔出来,但插得太深了她没能成功,于是她又让另一个护卫将剑递过来,狞笑着挥舞起了剑。
欧阳寻无法控制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她的感官渐渐开始麻痹,沉沦于永无止境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痛——好痛——
欧阳寻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痛楚,疼痛席卷了她的全部意识,她也从来不知道人痛到了这种地步,连叫喊的力气也没了。
首先是她的脸,锋利的佩剑割破她的皮肉,一道又一道,她觉得她的脸一定是碎掉了,不过她只能感受到痛,没办法确认她的脸是否还完整。
接着是她的手和脚,每一处连接的地方都被割开了,但又没有完全弄断,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在肚皮被划破的时候,欧阳寻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早就无力反抗的她只能任由冰冷的剑刃在她的身体里搅弄。
欧阳墨疯狂的笑声渐渐离她远去,她只感觉到了,又一把冰冷的剑刃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不是没有想过,人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只有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她才明白,任何的语言也无法描述出这种绝望的滋味。
所有自以为是的坦然在这一刻全部瓦解,实在是太痛苦,太不甘了,等待她的只有一片虚无和黑暗。
她其实还不想死,她其实也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
这一刻她只有一个愿望,她想活下去,无论怎么样,让她继续活下去。
“救命......谁可以救救我......”
可惜她再也没办法说出求救的话,也没有人会回应她。
直到最后,她的双眼依然死死地睁着,望向一片虚无,泪水慢慢凝结,又从眼眶中滑落,汇聚到她身下的一片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