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实
倪明媚有点心虚地看了向叙晚一眼，看见向叙晚并没有警惕的神色，“是的。”
“那么恭喜您呢，您与这位先生是本店今晚招待的第九对情侣，所以您可以免费获赠本店的祝福，以及这一盒十九朵玫瑰。”服务员说着，拉开盒子给倪明媚看了那娇艳欲滴的十九朵粉色的玫瑰。“祝您生活愉快。”
倪明媚惊呆了。有旁边桌的顾客止不住地往这边张望，倪明媚往四周看，对上他人羡慕的目光，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运气。
“第九对？”倪明媚不敢置信。
向叙晚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玫瑰，道了谢，服务员便走开了。“我等会儿放车上去。”
“可是我看这里没有坐很多情侣啊。”倪明媚看着玫瑰。
“我就说了你运气好，你看，吃饭还能收到玫瑰。”向叙晚笑着，把玫瑰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倪明媚开心极了，那要去逛街的一点点小失望早也不见了，“我跟别人吃饭都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呢，难道是因为你的运气？”
“好了别谦虚了，那就是我们的运气。”向叙晚总结道。
吃过晚饭，两人把玫瑰花送到车上后，就开始饭后压马路。
但是时间不长，倪明媚正拉着向叙晚试一顶情侣渔夫帽，许独就打电话来让向叙晚赶紧去处理工作。
向叙晚略带难色，还没跟倪明媚开口，倪明媚就说道，“逛街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回去吧。你送我回学校好了。”
倪明媚乖乖巧巧地站在向叙晚面前，既不抱怨也不拼命撒娇，向叙晚反倒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以前这种电话通常是他摆脱女人的救命电话，但是现在，他不太想走了。尽管许独打电话来的措辞言简意赅，应该是要他亲自过目的大事。
向叙晚一时没了主意，站在原地，又顺手给倪明媚拿了另一顶帽子让她试。他本来就跟倪明媚相处的时间格外的少，这次更是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走了，向叙晚觉得不妥当。
倪明媚拒绝了，“小女子不才，视力很好，一不小心就看见是许独的电话了。”许独在老师谈论NT国际的时候反应剧烈，再加上向叙晚和许独总是晚上工作也很多，倪明媚难免产生一些联想。倪明媚旁边还有陈橙分析，虽然向叙晚不可能主动向倪明媚说明，但倪明媚多多少少也可以大胆猜测。
“就买这一顶，我们回去吧。”倪明媚道。向叙晚只好拿着情侣帽子结了账，被倪明媚拖回车上。
向叙晚也不再推脱了，上了车就狂奔回市中心。
“哎呀，跟总裁谈恋爱，也就这样嘛。”倪明媚故意说道。
向叙晚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搞得倪明媚都有些害怕了。“以后来日方长，我会慢慢补的。”向叙晚格外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倪明媚逗笑了。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倪明媚解了安全带，但是车门锁上了。倪明媚疑惑地看着向叙晚。
向叙晚从车后座拿来一个扁平的小盒子，“送给你的。”
“是什么呀？”她带着紧张打开了盒子。
“水族馆买的，我看跟你喜欢的那条死鱼很像。”
“哼。”倪明媚对于“死鱼”这个称呼表达不满，但欣悦之情早已溢于言表。她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这是一条钻石项链，她看的出这个价格的昂贵。但是既然向叙晚已经说了是水族馆买的，那就是不想她推脱了，于是倪明媚扮演起了一个不识货的小傻子。
“好漂亮，我很喜欢，那个水族馆也太好了吧，我下次和陈橙也要去。”倪明媚说着，把项链递给向叙晚，“你帮我戴。”
向叙晚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倪明媚的雀跃，帮倪明媚戴上了项链。
倪明媚趁着向叙晚戴项链时不备，在向叙晚脸上送上香吻一枚。“还有花。”向叙晚都递给了倪明媚。
倪明媚接过花，准备下车，可是向叙晚还是没解锁。“明天是周末，真的住学校吗？”
倪明媚肯定地重重地把头一点。向叙晚只好解了锁。两人道别，倪明媚红着脸，开心地回宿舍了。向叙晚停在门口，目送倪明媚进了学校。
等到倪明媚身影不见，向叙晚才踩了油门往公司去找许独。项链自然不是水族馆买的，而是向叙晚发现倪明媚喜欢那条鱼之后，想起以前偶然看见过一条类似的项链，所以就托手下买来放在车的后座上的。
他伸手摸摸倪明媚刚刚献吻的地方，倪明媚喜欢就好。
倪明媚一路小跑着冲回宿舍，自然想赶紧跟陈橙和叶芝分享刚刚的约会。但是到了门口，倪明媚突然停下来。小鱼项链捏在指尖摩挲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项链摘下来。花这么大一盒肯定是藏不起来，但是项链却可以。项链确实贵重，叶芝识货，肯定又要大呼小叫，一传十十传百，还是收起来，不要张扬。
倪明媚“笃笃笃”叩门，陈橙在里面喊“谁啊？”
门一打开，十九朵鲜艳的玫瑰就怼到陈橙面前，“陈小姐您好，古先生送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啊？”陈橙懵了，夺过花来一看，后面站着坏笑的倪明媚。
“倪！明！媚！”
“玫！瑰！花！”
陈橙和叶芝分别叫着，寝室顿时乱作一团。
“哎呦喂，男朋友送的花呀~”叶芝收拾着花，打算摆到寝室里给寝室增添一些别样的色彩。
倪明媚还在被陈橙“索命”，“不是，是水族馆的那家店送的。”
“你得了吧，那家店我知道，平时可高傲了。一个晚上就接待那么几个顾客，位子特别难订，更不要说送这么多花，还是玫！瑰！花！”叶芝加强重音，一脸戏谑。
“可是，是服务员亲手递给我说是第九对今晚用餐的情侣啊……”这下轮到倪明媚疑惑了，“我还觉得今天的运气异常好呢。”
“你感觉的没错，这确实是异常的。”
倪明媚原地困惑。
向叙晚赶到公司，蔡宇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花和项链准备的挺好。”
“向总满意就好。许总和客户已经在会客厅等待多时了……”
客户是国外来的，下了飞机就过来，正好有时差。向叙晚和许独等员工，却熬了一个大夜。
倪明媚周末一大早就起来，把昨天翘掉的课给补了，然后拉着赖床的陈橙去吃了顿早中饭。陈橙逐渐清醒，准备跟倪明媚好好说道说道这两天跟古故的“网友”当得如何。
顺便，陈橙还写好了大段的情书想要誊抄。
“明媚，你写字好看，你帮我抄呗。”陈橙拽着倪明媚“苦苦哀求”，两人在学校门口新开的咖啡店，“我的字太丑了，不适合写情书。”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肯定是自己亲手写才有意义啊。”倪明媚白了陈橙一眼。死活不同意。
“可是我给古故的形象一直都很美好，我不想我这一手鸡爪子一样的字去破坏印象。”陈橙拖着倪明媚的手臂，“再说了，这东西也不好识破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写字的机会也少。”
倪明媚被求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你就应该多花一点看帅哥的时间好好练练字。”
“这不是迫在眉睫了嘛来不及了，以后肯定练字！”陈橙保证道，“这张纸你先试试笔。”陈橙用的纸都是漂亮的印花信纸，倪明媚既不想辜负陈橙的信，也不想辜负这纸，于是认认真真一支笔一支笔试过去，看陈橙喜欢怎样的字体粗细。
“”倪明媚念道，浑身哆嗦了一下，“好甜，但是也好酸啊。酸酸甜甜就是你。”
陈橙顾不得倪明媚的评价，“就用这支笔吧，我觉得粗一点儿写起来好看。”
“不好意思咖啡来了。”服务员小姑娘把陈橙点的咖啡端来，正好看见倪明媚在练笔。“同学，这面墙是留给大家记录美好时光的呢。你可以署上名字，把纸挂在上面留念，以后看会是很好的回忆呢。”
倪明媚转头看了看那面墙，因为是新开的咖啡店，墙上面只有零零散散几张照片。想来把纸挂在上面也算奇特，于是就顺手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陈橙也在一个小角落写上自己的名字，倪明媚把纸对折，挂到了墙上。
“你写的名字好小，都看不清是你的名字诶。”倪明媚道。“没关系，这么丑的字不用太张扬。”陈橙招呼，“快点快点开始写吧，还挺多的呢。”
“哼，利用我。”“这杯我请了。”“好嘞陈老板，您尽管吩咐。”
倪明媚和陈橙在咖啡店一待就是一下午，倪明媚勤勤恳恳抄情书，陈橙努力搜寻今晚要跟古故聊什么内容。
倪明媚放下笔，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了，本想跟陈橙去吃晚饭，她们吃过早中饭以后除了咖啡还什么都没吃呢，咖啡店门上的风铃一响，向叙晚推门进来了。
倪明媚连忙跟向叙晚招手，向叙晚就走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倪明媚一边收拾笔，一边惊喜地问道。
向叙晚温柔笑笑，“接你去吃饭。”
陈橙一看，连忙道“那你去吧，我收拾一下，把信寄出去。”
倪明媚一惊，“恩？连住址都知道了？”陈橙道“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先跑走离开了。
其实陈橙说是情书，实际上是她跟古故约好了，她写了文章要去投稿，给古故看。陈橙与古故聊天，一般都聊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至于自己的专业和古故的专业，只要是古故问起来，她都回避了。一来一谈专业她就很较真，二来，也是听倪明媚说，古故不喜欢经管专业，怕聊多了引起反感。
倪明媚和向叙晚也没去多远，只是在附近吃个饭。
吃完饭，向叙晚提出说要去逛超市，他现在要长期住市中心的房子，打算一应生活用品都重新置办一份。
“向总不是一直不太有周末的吗，怎么今天能有空？”倪明媚随口问道。他们俩走在超市里，倪明媚总觉得向叙晚很违和，不太具有生活气质应该就是这样。
向叙晚在看洗发露的品种，也随口答道，“昨天晚上去公司，忙到今天凌晨四点，今天总得休息一下的。”
向叙晚别的东西都拿好了，唯独洗发露，这家超市没有他以前用的牌子。
“哦。”倪明媚又随便应道。她也没什么东西要买，纯粹就是陪向叙晚来饭后散步的。而且，抄了一下午的字，还没听陈橙讲八卦呢，她已经心在陈橙了。
向叙晚瞥了眼倪明媚，“无聊么？等下带你去买点零食吧。”
零食？这引起了倪明媚的注意，应该是个好主意，听八卦的时候可以和叶芝一起吃。
“那你快挑啊，我们赶紧。”倪明媚催促道。
向叙晚把拿在手里的洗发露全部放回去，“挑不好，还是你来吧。”
倪明媚“恩？我？”她仿佛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向总的个人感觉最重要了，向总喜欢就好啦。”
向叙晚摇头，“明媚喜欢也很重要。”
“你那么高，我也闻不到你洗发露的味道。”倪明媚继续推脱。
“快挑吧还得买零食呢。”向叙晚说着，一眼都不看那些洗发露。
为了快点回去，倪明媚开始审视这些男士专用的洗发露，“你的头发是什么性的？”
“啊？”向叙晚明显不解。其实这些东西以前都有别人来帮他推荐，他一直用也觉得挺好的，更不会关注什么性质。
“就是是干性还是中性还是油性？”倪明媚问道。向叙晚一时间无法从字面简单判断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这么说，你几天洗一次头？”“夏天隔一天一次，冬天两三天一次。”向叙晚想了一会儿，说道。
“恩，其实我也感觉你头发不是很油，买适合中性的吧。”倪明媚很快就选好了一瓶，放到购物车里。
他们就开始向零食区进军了。
“你不会是第一次出来买吧？”倪明媚颇感神奇，在如今产品如此个性化的今天，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性的。
向叙晚道，“当然不是，我懂事起就是自己来买的。”
“都会像刚刚那么犹豫吗？那你得在超市浪费多少时间啊…诶，我觉得你工作的时候做决断应该不慢吧。”倪明媚每次旁观向叙晚不分时间场合的开始工作，都觉得这个人杀伐果决很有一套，不自觉就让人想要信服。
“嗯。”向叙晚有点犹豫，但还是默默承认，“是真的很难挑啊。”
“没想到向总在生活中选择恐惧症啊！”倪明媚觉得实在太反差太可爱了，忍不住笑道，“你看我，杀伐果决。”说着，手起零食落，薯片饼干果冻，丝毫不犹豫。
一想起向叙晚站在货架前两手拿着东西纠结的小模样，倪明媚简直要被这样的向叙晚可爱疯了。
向叙晚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副害羞的样子让倪明媚大跌眼镜，向叙晚俨然一个新世界一般。
“那你妈妈呢，为什么你都自己来买？”倪明媚忍不住问道。
“恩，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了。”向叙晚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倪明媚却觉得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