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鱼僖的外门弟子曾经受过祝修的恩惠。
不管其他的,他们说祝修横行霸道,这肯定是不对的。
鱼僖一开口就受到口诛笔伐。
“你懂什么?他请不请罪都得受罚,与其如此当然是先把面子功夫做好。”
“嘿嘿,听说他是被焚月界的那个妖女给抛弃了,不然他怎么会看的上我们十方轩?”
接着又是一些更加浪荡轻浮外加羞辱的话。
鱼僖于是不说话了。
“肃静!”
掌门一开口,所有人都闭嘴了。
于是祝修感觉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更让他如芒在背。
“祝修,你可知错?”
祝修深深一拜,头俯在地上。
“祝修知错,甘愿受罚。”
没人让祝修起身,于是祝修保持着俯首的姿势。
熊口开始宣布诏令。
话未开口,忽的于半空之中,落下一个手持长剑的红衣修士,带着张扬的气势。
这位元婴落在了祝修的身旁。
人群一阵骚动。
祝华微微皱了眉,也坐不住了,几次欲离开椅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唤出勾搂剑。
不管打不打得过,总归要打了再说!
祝词强把祝华按下来,这个时候不能把事做绝!
莫凉提着沧溟剑讥笑一声:“本座来的很是时候啊,本座紧赶慢赶,幸好最关键的戏份没错过。”
“祝华掌门,本座的位置在哪?”
这位元婴蛮横霸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祝修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却最终没有勇气一抬头看莫凉一眼。
她为什么会来?
祝华咬着牙吩咐婢女:“给莫圣君在本座下面加个位置。”
莫凉轻轻一笑。
下面的小弟子一阵骚乱。
鱼僖小声道:“这人是谁啊?为何掌门如此忌惮?”
有人是见识过莫凉霸道的,所以在这句话一出口的那刻,就有人捂了鱼僖的嘴,免得他下一刻说出对莫凉不敬的话来。
有些不善的目光落在鱼僖身上。
捂着鱼僖嘴的人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尽量露出一口大白牙,表现出一个善良的笑容。
“圣君大人好。刚入门的小弟子不懂事,圣君大人别与他计较。”
莫凉表无表情。
可这个时候又不能露怯,夏鸿仍然是硬着头皮说道:“圣君大人,上次您来十方轩授课,晚辈有幸听过一节。”
她上次讲课?
她能讲出个什么鬼东西?
不会这帮弟子真的听进去了吧。
莫凉“哦”了一声,不再计较。起身飞纵,落在了祝华为她准备的位置上。
真正让她不计较的不是夏鸿的只言片语,而是刚刚夏鸿在说话的时候,祝修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拽她的裙摆。
祝修在求她饶过他们。
莫凉没敢去看祝修的眼神,想也不想肯定是那种带着哀戚的恳求。
想到这里莫凉心里就一阵火大,祝修他就是这么想她的吗?
她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吗?
夏鸿看见莫凉不计较了,才长舒一口气。
夏鸿拿开手的时候,发现上面多多少少的沾上了一点鱼僖的口水。
略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夏鸿愣了愣,最终决定在鱼僖的衣服上蹭蹭。
夏鸿警告道:“师弟,记好了。以后不管见到谁,只要是修为比你高的,都不得妄议。”
“小心祸从口出!”
鱼僖嗯嗯点头。
鱼僖执手抱拳道:“对了,还未请教师兄名姓?”
夏鸿:“我叫夏鸿。”
“师兄也是外门弟子吗?”
夏鸿瞥他一眼,“我是内门弟子。”
鱼僖:“……”
他本是抱着交朋友的想法,没想到一开口他却高攀了。
“即然是内门弟子,夏师兄怎么不站在那边?”
夏鸿瞅着鱼僖诧异道:“这里容不下我?”
“不是不是。”鱼僖连连说道。
鱼僖听见夏鸿低声咒骂了一声。
应该不是在骂他吧。
真是离谱。
要不是那帮眼高手低的内门骂人骂的太过难听,他怎么会到这来?结果来了这,没想到这帮外门骂的更加难听。
一个个修为没多少,心气却比谁还高!
他跟祝修关系不好,而且还跟祝修多多少少闹过一些矛盾。
他不想为祝修说话,他只是觉得那一群人的诋毁有些可笑。
夏鸿还是内门弟子的时候祝修就已经是亲传弟子了,固然有他爹是掌门的原因。
亲传弟子的待遇肯定要比内门弟子好。
当时夏鸿也觉得有些不公平。他看不得祝修他仗着他爹风光的样子,再加上有外人挑拨,于是他提着一柄剑就把祝修给揍了一顿。
也是他年少轻狂,意气太重。
打完他就后悔了。
打了掌门的亲儿子,他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
结果事后掌门居然是以两人互殴结算。
他被罚着跪了几天,可是祝修却是被结结实实打了几鞭子。
祝修还被他爹逼着给他道歉。
看见祝修赔礼的时候,夏鸿整个人都是受宠若惊的。
别说祝修了,他都替祝修委屈。其中缘由他最清楚,是他先挑的事,结果祝修受的罚居然比他还重。
从那之后他对祝修的芥蒂就消失了。
他确实努力,而且掌门也没有偏心于他儿子。
当然,祝修记不记恨他他不知道。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低下身段去给祝修道歉。
祝修要是有意见,大可以过来提着剑找他报仇,他保证不还手。
那段时间夏鸿就是这样的想法,他连着几天在祝修面前晃悠。结果这小子以为他是过来看他的笑话,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旧事先不提。
总之夏鸿特别看不上这一帮人。
你要是真厌恶祝修,拿上一把剑光明正大的去挑战他。
他夏鸿还会认为你有几分性情。
他见过祝修是亲传弟子的时候被人巴结的模样,如今还是同样一批人,在他失势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的漫骂。
另一边,莫凉眸光冷淡,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头朝着祝华微微一侧,轻笑道:
“对了,”
“不是说要执刑的吗?怎么还不动手?”
“本座难得来一趟,可千万别让本座败兴而归。”
莫凉已经开始擦拭沧溟剑了。
祝华沉声说道:“莫圣君今日是来替犬子撑场子的?”
莫凉讥诮:“哪能,本座只是过来看戏。诸位做自己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