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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你让站住就站住?他又不傻。

“百年?”季景云蹙眉,“复刻灵魂要这么长时间?”

  “一般来说自然不需要。”梁非道,“只是容玉浅不允许最爱的人有任何的瑕疵,花费了不少时间,你们才能看到现在的我。可我终归不是本尊,也不像梁公子。”

  风霓裳侧眸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梁非无奈的点着头,不悲不喜,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不是梁灼玉,而是纸人梁非。”

  “倒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风霓裳摸着黑猫的头,“容玉浅在哪儿?”

  一个死人竟还想着作幺蛾子。

  “他是个逃出轮回楼的鬼魂,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阳间。他一直都依附在乾坤镜里”梁非道,“倘若不是容玉浅察觉到了九爷的气息,他也不会离开那个结界。”

  殷九道:“他哪来的本事察觉我的气息?”

  容玉浅被束缚在乾坤镜内,灵体受限,如何感知?这是殷九一直以来无法理解的。

  梁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殷九失去了耐性,说道:“那你告诉我乾坤镜的下落,我亲自去和她谈。”

  他把梁非带回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风霓裳的灵符叫了出去,乾坤镜都没来得及管梁非要。

  梁非迟疑了一瞬:“九爷,容玉浅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网开一面。”

  “也正因为如此,你直到现在都完好无损。”殷九道,若是为此牵连到任何一个生灵,第一个不放过梁非的,就是鬼君。

  这是他愿意追根究底的原因。

  殷九打算和平解决的意图并不遮掩。

  梁非却还在犹豫。

  殷九双眸一沉,妖力凝成锁链锁紧了梁非,一个用力将梁非拖拽到自己面前:“你莫非不知道乾坤镜的下落?”

  “我……”梁非疼得吸冷气。

  镇守九州皇城大阵的老不死的脾气究竟有多么阴晴不定,季景云躲在白鹿背后,他看着这突变的肃杀的气氛,终于回想了起来这个事实。

  苏清婉从窗户探出头,正见着殷九把梁非丢开的一幕,殷九的妖气徘徊在梁非周围。

  殷九冷声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我性子不太好。”

  梁非缓了缓,艰难的开口:“我知道是个弃子,我死不足惜。但他是我的创造者,他可以丢弃我,我却不能不为他考虑。”

  殷九皱着眉俯视着梁非:“蠢。你以为你这么做,是为他好?乾坤镜乃是九重天瑶池孕育的神物,他一介鬼怪依附其中,时间越久,他的魂体会越虚弱。既然乾坤镜不在你这里,必然是有人带走了。”

  殷九眯眼冷声道:“说,他的同谋是谁?”

  “不清楚。”梁非苦笑着摇头。

  风霓裳忍不住转身就走:“我去找!”

  找到就立刻让容玉浅那个搅的她大师兄生前死后都不安宁的混蛋,烟消云散。

  殷九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他直接大掌一挥,把风霓裳囚在园内,随后指向看起来最不会给风霓裳开后门的苏清婉:“你守着她抄《诗经》,抄完了再让她吃饭!”

  殷九拎起梁非:“你跟爷去找人。”

  夜间的清风从远处带来了花香,九州皇城的一处城墙上,一位孱弱的俊美公子正抱着一面灰扑扑的镜子,遥望着远方。

  细看下去,那公子竟是没有影子。

  “溱与洧,方涣涣兮。君与吾,方秉蕳兮。”

  公子呢喃着这句话,心中苦闷上涌。

  人间多苦楚,无非求仁不得仁,妖亦如是。

  “灼玉,灼玉,如果你没有死,和我这样朝夕相处,共赏人间风月,该多好。”

  这公子便是容玉浅。

  城墙之内,一道人影信步而来。

  来人一袭绣金纹黑色大袍,周身沉淀着冷冽的气质,光暗似乎在他身上交织,他嘴角噙笑,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美感。

  容玉浅不逃不躲,他起身,恭顺地朝着殷九施礼,眉眼间皆是淡然:“九爷。”

  殷九轻呵,眸中神色极近讽刺:“把自己折腾成这鬼样子,难为你还认得出我。”

  鬼君冷淡的声音从对面的树梢传来:“他和梁灼玉有交情,又不是和你,你和他有什么可说得?”

  容玉浅有些讶异,他道:“鬼君也到了。”

  鬼君看了一眼容玉浅:“偷盗乾坤镜是大罪。念在你并未害人的份上,随我回轮回楼,本君可以从轻发落你。待业火烧尽你身上的业障,你依旧能去投胎转世。”

  容玉浅摇头:“我不投胎,我不要忘了灼玉。”

  鬼君看到这场景,不由得想起婉梨,身为妖族,竟为人类如此,他喝道:“冥顽不灵!”

  金色的光点自鬼君手中凝结成巨大的镣铐,套在了容玉浅的魂体上面。

  梁非紧赶慢赶的跑过来:“请等一下!”

  鬼君哪里听他的话。

  此时空中突然袭来一枚铜钱,破开了鬼君的法术,与此同时,一位俊逸端方的天师出现,将容玉浅护在怀中,他低着头,温声说道:“对不起,阿浅,我来晚了。”

  “啧,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殷九剑眉一挑,若说梁非是气息上与梁灼玉相似,那么他眼前这个,简直就是梁灼玉的本尊。

  麻烦又来一个。

  鬼君的心情更不好了,他的怒火波及到了殷九:“能是什么?不就是个赝品。这事儿因你而起,你倒是袖手旁观起来了?”

  殷九揣在袖中的手并没有动:“有什么不能先讲讲道理的?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多不好。”

  鬼君气急败坏的道:“你行你上!”

  “行。我上。”殷九看着芝兰玉树的梁灼玉,“你一个纸片人,从哪儿来得本事,破开鬼君的术法。我很好奇,你解答一下吧。”

  “你这叫威胁。”鬼君拆台道。

  殷九非常想给这张死人脸一拳头:“我问你了吗?”

  鬼君冷睨着他闭了嘴。

  梁灼玉轻快的笑了起来:“啊,两位感情好的让在下很羡慕啊。殷九,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不过看起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殷九闻言又看了看梁灼玉,探究的视线似乎想看透对方的灵魂:“嗯,我不记得了。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回忆一下才行。”

  殷九终于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