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雾与卡卡西
“我之前果然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式神的修行和忍者的修行是一样的，真是太天真了。”
源右止一挺腰腹坐了起来，眯眼望着在身前不断涨落的潮水，摇了摇头。
确实太天真了。
式神和忍者根本就属于不同的体系，虽然在火影世界里使用的都是查克拉，但修炼方式终究是不同的。
忍者是这个世界自己诞生出来的职业，天生就与这个世界相契合，自然不用再追寻真实感，只要不断修行自身就可以了。
但式神不同，式神是因为源右止这个变数才闯入火影世界的，与这个世界并不契合，所以即使他们本身就具备力量，却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对于式神来说，不断变得真实，就是他们不断变强的方式。
打个比方，忍者就相当于是本地渔夫自己造的一座小船，造船的时候就配了很结实很稳固的锚，那后面只要专心把船本身不断建大就好了。
但突然有一天，水面上自己飘过来一艘大船，这艘大船就是式神，虽然很高很大，但是却没有锚，渔夫又怎么能登得上去？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这艘大船钉锚！
“三年，我才想到这一点。”
“不过被我赐予的那些人，竟然也没有一个想到……这么一想，果然我才是天选之子。”
“嗯，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知道这一点。”
“不能说得太直接……那样不符合我的身份。”
“啧，伤脑筋啊……”
源右止摇头失笑，脑中思绪万千，浑身却是舒畅得很。
当然舒畅！
明白这一点之后，不仅是式神的修行有了法门，他觉得他自己也摸到了阴阳师这个职业在火影世界里修炼的方向。
忍者可以埋头苦练，但阴阳师一定要行走于世间，去不断经历，不断体验。
只有在这个世间留下自己的足迹和故事，不断强固自己的“锚”，阴阳术才会更强，他才会更强。
系统里阴阳师所谓的“绘”、“篆”、“灵”、“技”四个属性，除了“灵”代表的是基础查克拉，其余三个属性，都应该是在不断磨练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才能增进的。
自己过去的三年里也走了很多地方，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主要目的是完成一百个赐予对象的任务。
现在想想，系统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赐予一百个对象？如果只是熟悉能力的话，两三个人完全够了。
看来，系统潜在的意图就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多走多看多见识。
“很好，这个世界很大，我正好也想去看看。说不定以后我可以改名叫安倍晴明……唔，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叫源博雅的人……”
“等等，为什么我先想的是源博雅不是神乐？源博雅是个男人！”
他站了起来，迎着阳光抬起脸庞。
朝阳初潮，少年意气风发。
“波之国，该说再见了。”
……
“嗯？”不远处，靠在树下看小绿书的卡卡西突然抬起头，看向身后树林。
座敷童子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沛查克拉，使得他各方面的实力都有所增长，施展能力的时候更加放得开了。
就在刚刚他察觉到树林里似乎传出了一丝波动。
“水遁……”卡卡西微微眯眼，合上了手中的小绿书。
看了一眼桥梁上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佐鸣樱三人组，卡卡西悄悄分出一个分身和一副拐杖留在原地，本体则拄着拐杖走进树林。
……
“水遁，水流之术！”
再不斩结印，两道食指粗细的细小水流从他双脚处出现，围绕他的身体旋转着螺旋上升。
再不斩对水遁的控制很精细，能够在没有水的环境下轻松召出两道水流，并且在水流上升旋转的过程中没有一滴水溅出来。
两道水流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再不斩才将它们散去。
他柔和地看向面前蹲在地上、用两只蹼掌托腮聚精会神的蓝，问道：“看清了么？你可以试试，这不难，之前不是成功过么？”
蓝一愣，随即表情有些跃跃欲试，水流之术他确实成功释放过，但也只成功过那一次，再之后怎么都没有成功，要不然怎么会难过得独自躲到海水里去呢？
他站起来，想学着再不斩刚才的样子结印。
“唔，唔，唔……”
蓝张着手指之间的蹼，努力学着结印，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再不斩。
“这……”再不斩也陷入了沉默。
谁能想到有蹼肉的手这么难结印呢！
“谁？”
再不斩眼神突然冰冷，一个闪身出现在蓝身后，右手已经握在背上的斩首大刀刀柄上。
“嗒嗒嗒”
拐杖的声音渐渐清晰，卡卡西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卡卡西。”再不斩眼神越发冰冷，杀意从全身散发出来，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颤抖。
之前的两次交手，再不斩都惨败，而且最重要的是，白死在了卡卡西的雷切之下！
虽然白的死也有自己的责任，但对再不斩来说，无疑想杀卡卡西报仇！
不过这几天源右止一直在身边，又和蓝闹了些矛盾，再不斩没有找到机会去寻卡卡西动手。
“啊嘞啊嘞，果然是你啊，再不斩。”卡卡西看到再不斩却丝毫不惊讶，甚至还松开一只拄着拐杖的手和再不斩打了个招呼。
再不斩浑身肌肉崩得极紧，盯着卡卡西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吞噬。
身后的蓝觉察到他的心情，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呼……”
再不斩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深深吸了口气。
他想起源右止说的话。
蓝是隐身的，只有自己能看见，即使是拥有写轮眼的卡卡西也不可能看见。
卡卡西身上还有伤，而再不斩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很久，这些天的修行又有增进。
能赢。
再不斩想通了这些，整个人也凭借极强的自控力冷静了下来，看着卡卡西的眼神不再疯狂，而是像在看一个死人。
“卡卡西。”仿佛从刀刃里蹦出来的冰冷声音从再不斩绷带后的嘴里吐出，“这一次，你没有机会了。”
松开刀柄，右臂伸直指天。
左手胼指于胸前。
“水遁，雾隐之术。”
一瞬间，浓雾笼罩整片树林。
蓝的身影悄悄退去，于浓雾中消隐。
像是有游鱼落入水中，浓雾竟起波澜。
“哦？”卡卡西一直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一次的雾隐之术给他的感觉，较之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雾隐之术也有令人窒息的浓郁杀意，但那是完全的压抑，是一点点将人挤压至死的可怕压力。
而这次的雾隐之术，在浓郁压抑的杀机后面，似乎藏着一双活动的双眼，那双眼在浓雾中游曳，但是已经锁定了他。
压抑之中，多了一份恐惧和惊慌！
“这不是你的能力吧……再不斩。”卡卡西眼神沉了下去，低声说道。
浓雾里并没有人回答他。
“唉……看来，得把你带回木叶才行啊……”
卡卡西拉开眼罩，露出写轮眼。
接着他松开双手，把双拐杖丢在地面。
轻轻吸了一口气，卡卡西浑身爆发出令人骇然的查克拉！
气浪翻滚，浓雾避退！
哪里还有半分伤势未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