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凉几许,僻静的小路上只有虫鸣。路灯发出昏暗的光线,堪堪照亮脚下的路。扶墨挂在赢灼的背上,到处找他。
“赢灼啊,赢灼啊?”他揪着赢灼的发髻凑到耳边“你见到赢灼了吗?他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有点傻傻的,但是很努力。”他忽然偷偷发笑“是我徒弟。”
赢灼心里很奇妙。他的师尊对他并不好——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无视他。
可是最近几个月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很关心他,事事以他为先。
他正要回答,忽然察觉有东西飞来,于是本能的躲开。
是另一位喝醉的先生在发酒疯。
扶墨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边骂骂咧咧道:“蹭了我的酒,还冲着我发酒疯,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可惜啊,落到这边来的不是本人,而是被对方扔过来的亲徒弟。
扶墨双眼发花:“唉,这个守一,也不知道对自己的徒弟好点。摔坏了可怎么办?”
守一是原主的舔狗级好友,无论原主态度多不好、跑哪儿去,都像是长了一个狗鼻子,寻着味就能找过来。
比如今天。
赢灼换了个安全点的路线,继续往扶墨家走去。
忽然,扶墨虎躯一震:“坏了!赢灼会不会被守一抓着练手呢?”
“啊?”
扶墨急了:“回去回去!守一下手没个轻重,我小徒弟又不像他手下那些弟子摔打惯了,肯定会被打坏的啊!”
赢灼:“不会的。”
扶墨听不进去:“怎么不走呢?驾驾!”他一边夹了夹腿,一边挥舞起手中并不存在的马鞭。宽袖摆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什么都不转了。
赢灼被他折腾的身形晃动。
扶墨:“这马怎么还不稳呢?”
赢灼汗颜:“师尊,我是赢灼啊。”
“赢灼?”扶墨安静下来“我小徒弟?”
赢灼:“嗯嗯。”
扶墨把整张脸都贴在了赢灼的后脑勺上:“这怎么不像啊?”
他有些不悦:“你可别是骗我吧?我告诉你,我徒弟不长这样。他小时候有点矮,但是很扎眼。长大之后就变高了,更扎眼了。再往后——哎呦我去,你这可是真扎眼!”
扶墨揉了揉被赢灼碎头发扎到的眼睛,拼了命的推他的头。
赢灼把他放到路边上:“师尊你还好吧?你看看我,我是不是赢灼?”
他其实有点忐忑,怕扶墨叫错了名字,其实叫的是晏隋。
毕竟,他对晏隋是真的好。
扶墨瞪着一双发花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色下仔细的端详着赢灼,额抵额,鼻贴鼻,呼吸交缠。
“嗯……”扶墨终于发出一个音节“是赢灼。”
赢灼呼出一口气:“师尊放心了,我们回家吧。”
他重新将扶墨背起来,稳稳当当的走在路上。
喝醉了也没认错,师尊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吧……?
扶墨用力的圈住他的脖子,亲昵的蹭着他的头:“我的乖乖小宝贝儿呀,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乖乖……小宝贝儿?
这是什么称呼?
乖乖先忽略。小宝贝儿不应该是晏隋吗?
赢灼小心翼翼的问:“师尊弄错了,我不是晏隋。”
扶墨继续抱着他的头蹭。
赢灼说:“晏隋他,还没回来呢。”
扶墨生气了:“不要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