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可对于在船上干熬着的行琼可是长极了!终于行家的船到了京郊的码头。
行琼起了个大早便凑到爹爹面前撒着娇,“爹爹!爹爹!今天我们可以下船了吗!”。昨夜她便注意到家仆们开始收拾东西了!
“是啊!琼儿没发现船停了吗!靠岸啦!我们到京城啦!”行唐抱起行琼,又牵住了昙娘,便下船去了。
他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的妻儿了!
“行唐!这里!”
行琼应声看去,是一个气质极好的叔叔。身着儒生服,就是那种看起来就读了很多书的人。
“瑞胜!”行唐看去也笑着应了一声!来接他们的人自是他的好友关瑞胜了!“此次还要多多麻烦你了!这是昙娘,你还记得吧!”行唐走上前去,介绍了身旁的昙娘,待昙娘见了礼后,又颠了颠怀里的行琼。“这是我女儿,行琼!琼儿,叫关叔父!”
“叔父!”行琼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真是个乖孩子!你的女儿也这般大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关瑞胜脸上多了几分愁苦,又马上说道:“路上辛苦了,我备了车马,快回去好生整顿休息!”
待一行人上了马车,行父便与关瑞胜聊起了近来京中的形势。
原来这关瑞胜原打小与行父在同一儒生那里开蒙的,是打小就玩得好兄弟。如今关瑞胜已经科举登官,虽说在京城中的五品文官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关家世代清流,关瑞胜自有族中铺路也不怕什么。
“如今京中的院铺也多拥挤的很,这院是我家早些年置办下的,虽位置不算太好,但胜在清净别致。”
下了马车,果然看要院门,两旁望去都是一色的小院楼阁,虽没有京城繁华路段的热闹辉煌,但胜在清雅别致。
“这院子好啊!这次回京还是多亏了你啊!”行唐看了眼地段便知瑞胜是打实心里给他考虑过了,想起多年兄弟情谊,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不知道你!出京就出京嘛,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还知道要捎信给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我早就让下人备了酒菜,今日我们可要好好喝一场!”
“好!我们好好喝一场!”
行琼跟随大人一行进了院子,后头是两进两出的房子,前头是个小园子,园子里头还有一处小阁楼。虽看着不到,但处处也是精巧雅致。行琼除了府泽村的家里,还是第一次外住,只觉得处处都是新奇有趣。
只是府泽村到底是村野,哪里是能与京城相比的。此次行琼到颇有些见世面开眼界的意思在里头。
虽是如此,行琼却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说她那仿佛做梦般的钱财外物都是空还是性命最重要的前世,只听得路上娘亲说着大宅大院里的规矩,行琼便觉得够够了。
最让行琼吃惊的还是知道家里竟是那种有背景的人。当初在府泽村,行琼只觉得家里与寻常人家不大相同,没想要竟有这么多渊源。
院里丫鬟下人都配置妥当,东西处理也不一部处处贴心。行琼一家稍作整顿,便在厅里摆了饭食。
待行琼与昙娘用了饭食后,便下了桌。由着两位旧友叙旧喝酒。
“琼儿累不累啊!下午可要娘亲带你去逛街!”
“要的要的!琼儿一点都不累!在船上可憋坏琼儿了!”
行琼听到可以去城里玩,兴头一下便起来了。
“那娘亲便带琼儿去换了衣裳就出门!”
到了京城自是与在府泽村不同,却不说会不会碰上旧人失了颜面,就是这天子脚下的普通人穿着也多有讲究。昙娘自是不敢放松,带了行琼回房仔仔细细的换了衣裳,又给自己梳了头面。
行琼还是第一次看娘亲仔细打扮自己,只见昙娘金瓒玉珥开颜发艳,丽女盛饰更是让人惊艳。
“娘亲好漂亮啊!琼儿喜欢这样的衣裳!”
昙娘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又给行琼换了一身妥当衣物,戴上了京中女娃常戴的首饰,也觉得女儿更加娇俏可爱,让人好不怜爱了。
待二人整理妥当便带着两三个院里丫鬟出门去了。
京城的街市自是热闹不过,就是精力旺盛的行琼逛到后头也觉得倦了。在看昙娘竟然还在兴致勃勃的看料子。
“娘亲!琼儿有些累了。”行琼向昙娘撒着娇。一路上买了许多的小食吃,吃饱了自然就有些困了。
“日头也晚了,那今天咱们就先回去可好。”
“好!娘亲要抱抱!”
母女二人当即从衣料铺子出来回去了。却不知旁边的首饰店也出来两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你看那!像不像行家二娘子!”
“嗯?哪个?我没看清诶!那就是行家二郎一家回来了?不过也是该回来的,行家的老太太不是去了吗!”
“他们家的二郎也是可怜,好端端的勋爵嫡子到头来竟连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啧,所以娶妻还是要看好人。现在的行夫人当初瞧着可是温婉贤良,京城里又有才女之名。娶进家里才知是什么面目。行家原来的夫人不过去了几年,不仅扶了正,还把爵位算到了自己儿子头上。就连原配唯一的嫡子也容不下,生生逼出京去!要是那位夫人地下有知不知要怎么想了。”
“呵!这位夫人当真是厉害。我原先一同吃席面的时候见过她,聊着只觉人还是柔善的,竟不知这背后有这么多隐情?想来也是个厉害人物,才能表面上不露声色!”
“可不是嘛!当时京城里恰是太子新丧,朝堂上乱的很,当今也是在几个大点的皇子里犹豫,京里的勋贵们各有各的人选,城里头乱得很。这位行夫人也是手段了得,趁着行二郎他舅家失了势,就是原来的武安侯,京里风声鹤唳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就把爵位抢了。后来不知又在自家府门里闹了什么阴私,竟把人生生逼分了家出京去了!”
“啧啧,这样的人家,以后谁家女儿还敢往里嫁呢!”
“谁说不是!不过这世道人心的谁说得准。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怪也怪原来的行夫人命不好,走的这么早,让唯一的儿子受了苦。”
“走吧姐姐,前面那家铺子新上的糕点真是不错,咱们尝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