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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他们又闹翻了。

  南郁是这么认为的。

  她至今都不明白沐辞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单纯的认识的陌生人,还是关系微妙的亲戚,或是……感情暧昧的异性朋友?

  别墅里的交谈不欢而散,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沐辞说得也没错,那她到底想让他承认什么呢?她想要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付司哲跟她约了一家西餐厅,南郁到的时候他已经点好菜了。

  看她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付司哲关心道:“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南郁避之不答:“找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文理分科的事你想好了吗?”

  好看的眉皱起:“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你是有多闲?”

  付司哲有点着急:“这当然很重要!我的命运现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

  “什么意思?”她不解。

  等付司哲从头到尾把事情说完,南郁的盘中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拿餐巾擦了一下嘴巴,还是忍不住嗤笑:“你想学理?因为童诗雅?”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他喝掉杯中的红酒:“你也别憋着,尽情嘲笑我吧!”

  “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你不是表白失败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和童诗雅分到一个班啊!”

  南郁不理解:“为什么?”

  付司哲手肘抵着桌面:“当初她只是拒绝了我,却没有告诉我原因,我感觉这件事另有隐情!”

  “所以,你想自取其辱?”

  “我呸!”付司哲朝她翻白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说不定人家是觉得配不上我呢?”

  南郁耸耸肩,懒得附和。

  “对了!”付司哲想到了什么:“你和沐辞那个赌约怎么样了?”

  她愣了一会儿:“什么怎么样。”

  “就期末考啊,我先说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折磨沐辞的法子我已经想了一百零八种了,就等你夺魁了!”

  “无所谓。”

  南郁的眼神有些迷离,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什么叫无所谓啊!”付司哲的声音有些大,“抛开赌约不谈,咱也不能输了气势呀!”

  南郁淡淡:“不会输的。”

  付司哲闻言直起身子:“你超水平发挥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不会输?”

  她撑手托住下巴侧头看向窗外,一字一句平稳地让人不得不信服:“我都算好了。”

  街上酷暑,车水马龙。

  “付司哲,”南郁很少这么认真叫他全名:“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付司哲被她喊得一怔:“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最近老是做梦,梦里的很多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醒来之后也都忘了个干净,这种对过去未知的恐惧让我很不舒服。”

  桌上的手被男生握住,是和沐辞截然不同的温暖。

  “南南,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应该朝前看嘛,人的一生本来就不是所有事都能记住的,十年,二十年,或是八十年,到那个时候你还会记得今天的事吗?遗忘是必然,注重当下才是可贵。”

  南郁看向他。

  雾蒙蒙的眼睛看得付司哲怪难受的:“我,我说错了吗?”

  她摇头,嘴角有笑:“你爸说得对。”

  “什么意思?”

  “你只能选文科。”

  一锅鸡汤炖的六六的,理科可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付司哲睁大眼:“别啊姐,你可别坑我!”

  南郁笑而不语,重新侧头,街上的车流渐稀,阳光也不如刚才烈了。

  沐辞一直很清醒,不管是昨天晚上,还是现在。

  女孩湿漉漉的眼睛好像还在眼前晃动,他微微抬头让阳光直射自己的眼睛,直到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白晃晃的光,他才缓缓闭上,感受双眼的酸涩。

  司宴阳发的信息是今早才看见的,他约沐辞买礼物。然而,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很久了,沐辞还没看到他的人影。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恰巧看打了正在过马路的司宴阳。

  男孩只顾低着头看手机,似是没有注意到沐辞,直接从他面前走过,最终还是他揪住了男孩的卫衣帽子:

  “去哪儿?”

  司宴阳回头看他的时候好像有点愕然,但还是老实回答:“买东西。”

  沐辞看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也懒得和他迟到的事较真:“想好买什么了?”

  司宴阳不吭声,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没想好。”

  今天的司宴阳倒是安静了许多,问什么答什么。

  他看着沐辞:“你也要帮南南姐买礼物吗?”

  这个问题沐辞还真没想过,就算他什么也不买沐婉莹那边也会准备,但他忽然想到今早那双湿漉漉的眸子……

  沐辞:“嗯。”

  “那我们先到专卖店看看吧……”

  暑期长假,街上都是刚结束期末考试的青少年,怕晒的女孩打着花花绿绿的伞,却又自相矛盾地穿着短裙短裤。

  两个帅气的男孩走在一起依旧惹眼,一路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但大都被无视。

  “期末考的怎么样?”

  沐辞难得主动开口。

  “还行,应该能进一中。”

  “一中没什么好的。”

  司宴阳笑:“他们觉得好。”

  沐辞听出了异样:“你不想进?”

  “不想又如何?我能选吗?”

  话语苦涩,又夹杂了力不从心的无助。

  沐辞停住脚步,走到他前面的男孩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不对劲,但他还是肯定:“司星阑。”

  被认出身份的人没有惊讶:“我还以为你应该更早就能猜出来。”

  付司哲说的没错,真的一模一样,完全无法将他和司宴阳区分开来。

  沐辞:“看来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不,”司星阑摇头:“你已经很厉害了,有时候其他人能把我当成宴阳好几天。”

  “司宴阳比你活泼许多。”

  一动一静,熟悉的人说几句话应该就能分出来。

  “那是因为你只见到了我们其中一个,如果我们俩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一样分不出来。”

  司星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信,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沐辞正视着对上他的眼神,话里的似有锋芒,不容置疑: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