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司宴阳看到南郁就想躲。
南郁：“躲什么？”
他赶紧坐好：“没躲，没躲。”
沐辞和南郁并排坐着，他能看到女孩手腕的红痕，是他留下来的杰作。
童诗雅在储亦臻离开没多久到的，等她陪林桂碧办完离婚手续，外面已经十四点朝外了，她本以为南郁一个人等了很久，结果一到“书屋”，就是现在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她只能坐到司宴阳旁边，南郁的对面。
沐辞话里听不出情绪：“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见储亦臻？”
南郁秒答：“只是巧遇。”
“那还真是够巧的。”
南郁：“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说话？”
沐辞：“我有吗？”
“你有！”
“不好意思，我不这样觉得。”
两人之间的火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司宴阳默默埋下头，做出事不关己的姿态，他巴不得南郁现在把他给忘了。
也是自己嘴贱，看到南南姐在窗外非得说出来，这下好了，挖坑把自己埋了。
沐辞也搞不清楚现在为什么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当时看到储亦臻和南郁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就冲出去了。
手腕还在隐隐作痛，真是不知道他的劲是从哪儿来的，明明一副瘦胳膊瘦腿的样子。
“你们聊什么了？”沐辞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南郁：“没聊什么。”
他当然不信，就算她真的没和储亦臻说什么，那储亦臻肯定多多少少提到了他。
四个人中最迷糊的要属童诗雅了，但好在她对这些事不上心，许听闻给她的试卷她也做的差不多了。
沐辞侧过头：“手还疼吗？”
南郁趁机反击：“谢谢您的关心，好得很呢。”
“你真的要跟我这么说话吗？”
“哈哈，不好意思，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沐辞认输了：“对不起。”
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快服软，南郁冷哼一声不再和他说话。
储亦臻说的没错，就他这脾气，自己能多和他说一个字，那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司宴阳还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南郁还是看向他：“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我怎么在这儿？”司宴阳装傻。
看着南郁微微眯眼，他心里一慌：“我我我，我找沐辞个哥问几个问题。”
南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学？”
司宴阳咽了咽口水：“都是南南姐无形的鞭策和上天的造化啊，哈哈哈……”
“贫嘴。”
在他们斗嘴的间隙，童诗雅已经把剩下的试卷写完了，她轻轻推到南郁面前：“我写好了。”
南郁拿起来翻看：“这么快……”
这个正确率，真是……一言难尽。
她深吸一口气，没关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南郁看题的样子很认真，因为靠窗的原因，她的半边脸都沐浴在阳光下，给她整个人都度了一层光圈，随着阅读视角的下移，密密的睫不停地颤抖着，嘴唇也下意识抿成一条直线……
不知不觉，沐辞已经看了她很久了。
“你看，”南郁倾下身体，把那条题指给童诗雅看：“be动词后面加动名词，应该是ing形式……”
不算长的头发从肩上滑落，遮住了她的视线，南郁随意地把头发撩到耳后：
“所以，这题应该选……”
头发又落了下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南郁抬起手本想把头发全部撸到一边，身旁却有人比她更快，熟悉的冰凉慢慢把她的发丝顺成一个马尾，力道不轻不重，捏在手上没有松开。
这是用手给她做头绳的意思？
司宴阳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卧槽！沐辞哥哥撩妹什么的！也太会了吧！！！
南郁盯着旁边的人看了很久。
沐辞却没有看她，催促道：“讲题。”
“……哦。”
视线回到卷子上，声音却不如刚开始沉稳：“……所以，这题应该选B，懂了吗？”
没有得到对面的回答，南郁抬眼，发现童诗雅也在看着她：“怎么了？听不懂吗？”
她懂了，原来当南郁眼睛发亮的时候，不全是她想打人，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就好比现在，明明上一秒，她的眼睛还是混沌迷蒙，可下一秒，却因着一个人，点亮了眼中的世界。
童诗雅摇头，放在兜里的手慢慢松开，掌心里躺着一根发圈，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感情：
“懂了。”
做过的试卷已经讲了大半，司宴阳早就趁着南郁讲题的时候离开了“书屋”，日渐西斜，街上的路灯也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沐辞还是保持着帮她捏头发的动作，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书。
南郁：“今天讲的这些你如果全都懂了的话，期末考试就没有问题了，等会回家我会给你发几篇英语作文，你考试的时候直接默写就行。”
童诗雅点头：“好。”
收拾完一切，童诗雅就先离开了。
暖黄的室灯下，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郁去拨开他的手：“可以放下了。”
“别动，”他皱眉：“……僵了。”
南郁哭笑不得：“所以你是有毛病吗，僵了你不知道松开。”
沐辞睨她：“白痴。”
她皱眉，言语威胁：“你再说一遍。”
他轻轻松开手，女孩的发丝倾散开来，如果说头发束起时她是青春明媚的，那么散下头发的她就是忧郁肆意。
沐辞凑近，喃喃低语，像极了咬耳朵：“你还不清楚吗？我在哄你。”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南郁知道自己脸红了：“谁，谁要你哄……”
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是个情绪很少起波动的人，但好像眼前的男生有一种魔力，她的每一次悸动，每一次脸红，每一次手足无措，都是因他而起，一起就难以平复。
沐辞见她这么窘迫的样子忽然伏在桌子上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
南郁怕他笑过去了：“你笑什么啊！”
“南郁哈哈，你也太好玩了哈哈哈……”
“……”
这是在变相的骂人吗？
他总算缓了过来，眼睛里有明显的湿意，看来真的是笑狠了。
沐辞又去拨她的头发，女孩的头发刚刚散开还有些凌乱，不等他碰到，南郁就躲开。
看样子是又生气了。
他无奈，告知了自己笑的原因：“以前你可没这么容易脸红，牵你的手，抱你，甚至靠你靠的很近，你也只是薄薄的绯红，可是今天只是说了一句情话……连情话都不算，你就红得像个柿子一样……”
不行了，再说下去，他又要忍不住了。
“所以呢？我脸红得没道理是很轻浮的意思吗？”
“不是……”他摇头，眼中光波潋滟：“很可爱。”
“你脸红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
这种话你有必要重复吗！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