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居然直接找上门去了?”
深慕风抱着手臂讶异地看向她。
落地镜前,女人正环顾着身上的长裙,月牙色配着荷叶边,淡雅素净。
“跟你说过了,我的风格就是能够一击命中,绝不拖泥带水。”
沈余欢慵懒斜躺在沙发上,用了余光打量,笑道:“咱苏姐向来是雷厉风行说到就到的。”
“奏效了么?”
“嗯...”苏翎摸着下巴,“应该有吧,我看这几天都存步不离地守在医院,估计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来勾搭他了。”
“我觉得吧,还是手下留点情,那小妮子要是一回头跟许庭川打了小报告,指不定得把你损成什么样。”
“这样也好啊,他就能知道,我有多在乎他了。”
苏翎瞅了眼后背,拐手够了几回拉链没够着,又道:“帮我拉一下。”
手顺势而上,停留在节点,沈慕风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好看吧?”
沈慕风微笑:“好看。”
“明天许老爷子七十大寿,多在他面前说说好话,肯定比对付那小丫头管用。”
“怎么?难道你心疼了?”
沈慕风笑着摇头,眼底一抹苦涩转瞬即逝。
“我去上个洗手间。”
看到人走远,沈余欢长叹一口气,揶揄道:“哎呀,某人真是望穿秋水相思成疾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一天天的。”
“你管我,”沈余欢双手匐在枕头上,冲他眨眼,“反正啊这暗恋人家那么多年的人又不是我。”
“闭上你的臭嘴。”
“啧,你还着急了你。”沈余欢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灵光乍现,“你过来,我用塔罗牌算算你近期的爱情运势。”
沈余欢摸出茶几底下的一摞牌,两手装腔作势地洗起牌来。
“塔罗就是符号,每张牌代表特定的意思,通过不同的组合来进行反馈,这些符号人类公用。或多或少的代表了你当前问题的状况,所以特别灵验。”
“谁教你整这些五迷三道的东西的,你那个英国妞?”
“人家有名有姓,什么英国妞。”
沈余欢清清嗓子,在他面前排列了几张,图案各异,风格暗黑。
“哦。这东西有这么准?”
“那是当然,从你降生于人间开始,你的生命就和这个世界开始了接触。任何事情都是有潜在关联的,从这些蛛丝马迹当中寻找发展的痕迹,继而推断出你的感情运势。”
沈余欢念念叨叨俨然一个神棍。
“行,那你再帮我算算别的。”
“什么?”
沈慕风一脸认真:“下一期双色球开什么号?”
“滚!”
沈余欢朝他扔了个枕头,气呼呼地看了眼他挑出来的牌道:“好心帮你撮合撮合,不过看你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缘体质,你还是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呢你!”沈慕风灰溜溜地躲了老远,“我有我儿子陪,谁说我要孤独终老了。”
到了次日傍晚,沈慕风和苏翎一行人约好坐许庭川的车一并回老宅去。
天气不算太热,偶尔风吹来还能闻到一阵海水的咸腥味。
“许庭川呢?”沈慕风拉开车门挤进了副驾驶,瞥了眼许明道。
“说是还有点事儿,让我先送你们去,晚点跟你们在老宅碰面。”
“这个点了还能有什么事?”苏翎警觉起来。
“苏小姐也知道,许总日理万机的,公司大大小小琐事儿多着呢。”
苏翎笑笑,没再说话。
到了老宅,外面庭院已然停了好些车辆,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些透风的男女。
宴厅布置得奢华,吊坠下来的流苏包裹了迷你灯管,璀璨摇曳,内有堆搭起来的洋酒杯,浅黄色的液体静置,折射出过往人影憧憧。
许天明一身朱色马褂,和几个西装人士低声交流着。
“许叔叔!”
“欸,苏翎来啦?”
“许叔叔生辰,当然要来了。”苏翎挽他胳膊,递上了一份打着蝴蝶结的包裹笑意盈盈。
“喏,这是给许叔叔的礼物,前些天听人说,叔叔最近在练字,就托朋友从古玩市场淘了本《兰亭集序》,也不知您喜不喜欢~”
“这说的什么话,只要是你送的,叔叔都喜欢!”
许天明打量了眼她身后,没看到自家儿子,联想起近日发生的,也不便在她面前多问。
只笑着继续应承:“小翎真有心,改天有时间,多到我这坐坐,喝茶练字,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听了这话,苏翎自然开心,最起码在他这一关,她算是过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躁动。
“是许庭川来了?”
“身边跟着的就是新闻上的那个吧?”
她循声望去,男人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愈发深沉稳重。
胳膊肘挽了只纤纤素手,视线再游弋逡巡,松散绾着的发髻,脸颊两侧垂落修饰的发丝,衬托出妆容精致不媚俗。
着橄榄色及膝裙,露出的雪白肌肤晃人眼球,迷蒙的绿反倒平添几分神秘与高贵。
这样看,活脱脱一对璧人。
也难怪四下如蝇蚊般窃窃私语。
苏翎看向她的眼神骤然多了股怨恨。
两人的出现,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圈子里有交集的人士大多心知肚明,许家和杨家的世交关系,又给这话头加了好些谈资。
觥筹交错间,是暗流涌动的名利场。
有了前车之鉴,对待流言蜚语宋词甚是淡然,只装做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她突然觉得,在许庭川身边,也是锻炼人心强大的。
“先去找许愿陪你,我等下过来。”
触及到苏翎那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头皮一阵发麻,也好,趁早躲开了避免麻烦。
“庭川。”苏翎余光还在打量,“许明说的你有事儿,就是为了她?”
许天明为了给两人有足够的空间,早已远离了些许。
男人执了杯酒,定定望向她:“苏翎,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声音不大,还沉着了几分。
明白是为之前老人家的事情,果然如沈慕风所料。
那妮子还真去告状了!
“我不清楚,要不然你教我?”苏翎靠近身前,话语间的热气氤氲在他耳边。
“她是不是就这样勾引你的?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
处在略昏暗的角落,眼尖的人都在默默窥伺。
许庭川岿然不动:“苏翎,别让我看不起你。”
握着酒杯的手暗自捏紧,苏翎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