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诱饵

片刻后，揽夜舒坦的走出了公寓大门，脸上戴着的女性面具像是有生命一样涌动了起来，如果从真实世界里看去，他的身上此刻正缭绕着一只只冤魂。

　　那些冤魂不甘心的嚎叫着，张开大嘴疯狂的撕咬着揽夜，但这种微不足道的痛苦，不仅带不来伤害还会让揽夜更加的兴奋。

　　看着门口等待的怀特，揽夜轻声道：

　　“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几天你做的事情让我很满意，计划需要的灵魂和血液已经达到了八成，事后我会将你引荐给侍者，你主持的那两起屠杀计划可是让侍者愉悦的很。”

　　怀特站在一棵树下，稀疏的树影散乱在他的背上，他脸上的泪痕已经擦拭干净，现在正带着笑容看向揽夜，那笑容看起来很阳光。

　　“我会为组织献上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怀特鞠躬回道。

　　揽夜点头笑道：

　　“很好，侍者一定会满意的。”

　　怀特暗中握紧了拳头，这就是他出卖了兄弟换来的结果……这滋味真是让人兴奋啊。

　　父亲，你看到了吗？我终于接触到了神秘的力量，它当年操控你杀人，以后我要操控它杀人。怀特半眯着眼睛在内心狂喊。

　　没有人会相信，疯狂的杀戮就是怀特的理想，是从童年就根植在他内心的理想。

　　…………

　　绿萝街警局，地下室，临时拘留所。

　　于朗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夜里起夜了两三次，最后感觉到肚子有点饿，捡起桌子上的凉面包涂上果酱囫囵的吞了下去，然后舒坦的打了个嗝。

　　不知道是不是挽歌对他施加了保护，他在梦中几次都感觉到了一种将他的灵魂剥离肉体的力量，但最后都无功而返。

　　于朗甚至听到了脑海中有传来一声不甘心的怒吼。

　　虽然他安全了，但也失眠了，只好坐起身看着黝黑的墙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开了，清早阴冷的晨光照射进来。

　　已经是第二天了……于朗打了个哈气心想着。

　　“你说的对，又死人，并且死的还不是一个人。”帕万拎着一张椅子坐在牢房外面。

　　于朗困倦的回道：

　　“凶手的仪式一次只要杀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帕万摊开一份报纸读道：

　　“一名疯狂的匪徒在克斯顿警局实行了自爆活动，警局内驻守的23名警员全部身亡，经调查发现其是癞狗帮的成员，这起自爆活动是癞狗帮头领怀特组织的。”

　　他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

　　“唔……最新消息，癞狗帮在警局对面的公寓楼顶发生内斗，除了领头怀特以外，其余人皆死在内斗中，场面血腥至极。”

　　读到这里，帕万啪的一声合上了报纸，搁着铁栏杆看向正在打瞌睡的于朗，发现他并没有表象出强烈的好奇心，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帕万沉声说道：

　　“凶手昨天晚上又杀死了一个女孩，但是这则消息被放在了角落，只有一个不大的板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起爆炸事件吸引了过去。

　　这很不正常，就像是有人在故意的引导民众，我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里边肯定有着什么必然的关联。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帕万目光炯炯的盯着于朗。

　　那目光中包含着伟大，包含着光荣，充满着正义，让困倦又怂包的于朗相形见绌。

　　于朗打了个哈气含糊的说道：

　　“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就知道黑帮很嚣张。”

　　面对于朗的刻意隐瞒，帕万也没生气，而是无奈的说道：

　　“这可是事关很多人的生死，奥兰德侦探不能袖手旁观，明天出狱以后跟我去调查这件事。”

　　这句话帕万是面带笑容说的，但是他的语气却根本不容人拒绝。

　　“哦？”于朗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淡淡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组织的意思？我记得维里上尉怎么称呼你的组织来着，好像是叫银翼之鹰？”

　　于朗试探性的说出银翼之鹰这个名字，他想看看帕万的态度。

　　“奥兰德侦探，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帕万把报纸折叠好放在兜里继续道，“虽然你有一件真实物品，没认错应该是混沌系的，但这并不是你可以仰仗的手段，银翼之鹰并不是你能在路边随意搭讪的精灵。”

　　“和我想的差不多，你果然是看到了我的混沌造物，所以才决定接近我，并将我引入到一个未知且危险的事件中。”于朗轻声道，“就在刚刚，我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我命大，我们现在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帕万苦笑了起来，摇摇头道：

　　“很抱歉，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疏忽。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也会受到组织的怪罪，不过我很幸运，没想到奥兰德侦探还有隐藏的底牌，不仅仅救了自己，也让我免除了惩罚。”

　　于朗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目光沉着的看向帕万，这位银雾防线的唯一幸存者，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讲起过去滔滔不绝的老男人。

　　“让我再猜猜。”沉默了许久的于朗轻声道，“一开始我以为是维里上尉将我当成了诱饵来迷糊某些人的视线，后来我见到了他，一个自大自负的贵族子弟，我当时就产生了疑惑，因为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布局的能力……”

　　讲到这里，于朗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变得伶俐：

　　“所以你们组织，是一名一暗推了两个诱饵出来，我在明处，维里在暗处，这就会让人产生错觉，认为维里就是布置一切的人，从而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应对他。”

　　啪啪啪啪！

　　帕万赞叹的鼓起了掌，于朗的这一番分析让他心服口服，这敏锐的洞察力能甩外面那个歪牙侦探起码十条街。

　　“虽然为了组织的计划，我是不会承认你的猜测，但我还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为你鼓掌。”帕万说道。

　　“所以我没有选择是嘛？”于朗耸耸肩道。

　　帕万嘿嘿一笑，手指轻点着膝盖说道：

　　“没错，如果你拒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然后在每年的今天带一壶酒去看你。”

　　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该死的，我当时就不应该为了两磅索兰盾接这个案子，现在好了，按照这情况发展下去，别说钱了，能保住命都感谢老天了。于朗有些后悔的想着，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泥潭脱无法脱身，就算没有银翼之鹰，那只幕后的手也不会饶了他，自己知道了太多了。

　　“我想提两个条件。”于朗揉了揉下巴说道。，目光躲藏在阴影里有些看不清。

　　“如果不过分的话，我私人就可以替组织同意。”帕万回道。

　　于朗点点头，然后竖起两个手指道：

　　“一，加钱，两磅索兰盾还不值得我卖命。

　　二，我想活命，我希望你可以保护我，在任务期间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两个不过分的要求，我可以替组织答应你。”帕万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伸进栏杆，“握个手吧奥兰德侦探，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

　　于朗没有跟帕万握手，而是困倦的打了哈气道：

　　“活下去再握手吧，我困了……毕竟我不是超凡者，如果睡眠不足就会引起心率失衡等等一系列的毛病。”

　　看着于朗耍赖的样子，帕万无语的站起身道：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带走你。”

　　于朗挥了挥手跟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