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粗眉毛一抖,牙根微微紧腰,右手不由得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大腿,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床榻上的张陵容的嘴唇竟然从原本苍白得如死人一般的颜色,逐渐变成了淡红,接着又逐渐加深,直到变成了昔日的殷红。
在场众人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张询脸上喜色尽显。
方神医则是目光发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仿佛只要一眨眼,这神迹便会立马消失一般。
萧容晏虽也有些许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唯有那被抽血的徐老粗,面露惊骇之色,身体抖如筛糠。
他害怕了。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便是害怕的。
他曾听过说书先生说过,这道法里有“夺舍”的说法。
即一人的肉身死了,若想复活,便可将别人的身体夺了去,再注入自己的灵魂。
那这死人,便可变成活人。
而这被夺舍之人,也便变成了死人。
徐老粗没见过“夺舍”,但他觉得,此前自己所经历的,倒像是与这“夺舍”差不离。
只是,所使的手法不尽相同罢了。
虽然这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已经说过,他不过是取些血,不会要了他性命。
但徐老粗却觉得,他一定是在安慰自己,好让他心放宽慰些,这样他也好死得轻快些。
不过,即便他是害怕的,却是不怨的。
因为,张大人对他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再造之恩。
他不仅将他安排在张家府宅里做活,而且平日对他家中病重的娘亲和年幼的弟妹,也是多有照顾。
这样的大恩大德,即便是取了他的命,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徐老粗却有些担心,他死了,他的家人怕是没人照顾了。
于是,他看向张询,气若游丝道:“张大人,小人感念大人平日的大恩,今日也算是报了。如今只愿在小人死后,大人能替小人照顾我那孤苦的老母和年幼的弟妹。小人来世,定当再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张询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无感动道:“放心,只要有我张某一口饭吃,定不叫你家人饿了去。”
徐老粗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握拳的手指也渐渐散开。
张询抹泪,低声道:“好好去吧。”
说着,伸手便要去遮徐老粗睁着的双眼。
徐老粗的手又动了动,又开口道:“等等,大人,小人还有事没交代完。”
张询尴尬地收回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你说。”
徐老粗于是便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遗嘱一一交代起来。
楚歌嘴角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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