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音容笑貌变得立体起来,儿时母亲的关怀、责备、教导,一幕又一幕。
到此时,儿子们这才幡然醒悟,母亲已经不在了。
那个记忆里鲜活的人物,她如今已经离开,她不会再责备他们,也不会再为了一点小事和他们大发雷霆,教育他们什么样是对,什么样是错。
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孤苦伶仃,连一口饱饭都来不及吃。
两个儿子神情一怔,两行清泪从那双充满悔意的浑浊黑眸中流了下来。
“妈!!!”
大儿子突然跑了进来,跪在冰冷的台子下面,泣不成声。
“儿子错了,是儿不孝.......是儿不孝,求您回来,求您回来,您打我吧,您骂我吧......”
“说好了带您一起出去旅游,儿却没有做到,说好要好好孝敬您,儿也没做到.......妈啊,儿子对不起你啊!”
小儿子紧接着冲了进来,跪在哥哥身后,低垂着头闷声大哭。
可就算是两兄弟哭得肝肠寸断,也挽回不了什么。
时光不能倒回,人在的时候什么都不做,现在死了还来做这些姿态还有什么意思呢?
阎贝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忠叔一眼,他也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除了无奈也只能是无奈。
收拾好化妆箱,他冲阎贝点点头,当先出了停尸房。
“好好为老人家料理后事吧。”阎贝低声说了这一句,便随着忠叔一起离开了停尸房。
弯腰抱起门边乖乖等待的儿子,来到灵堂这边。
老人的大儿媳正抱着孩子在那等待,瞧见忠叔出来,立马把手里的红包递了过去。
忠叔侧头示意阎贝接过,冲死者儿媳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带着阎贝母子俩离开了这间灵堂。
一出来,哀乐声就响了起来,与后头灵堂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前头这两个灵堂一个办的喜丧,锣鼓喧天,恨不得能够当成喜事来办。
不过另一个就有点不一样,虽然不似后头灵堂那么冷清,但是悲伤的气氛中却还夹杂着一股怒气。
阎贝抬眼朝灵堂里扫了一眼,居然还见到几名身穿蓝色警服的警察在屋里,似乎是正在调解还是怎么的,她一开始误以为的喧闹声其实是争吵声。
“阎贝,走了,闲事莫管!”
阎贝正看得入神,忠叔不悦的提醒声便在耳边响了起来,她赶忙收回目光,把好奇心压了下去。
“忠叔,红包给你。”想起刚刚接的红包,阎贝把它朝忠叔递了过去,看玩笑似的调侃道:“我摸了一下,还挺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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