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秾可不算告密,她只是在贵妃来访时和贵妃说一些家常话,连语气上都没有告密的味道,但是吴芍药一五一十的都听清楚了。
刑部尚书胡少伋称赞张伯英从伏牛山撤兵回来平乱,是适应了大局势。
胡尚书的意思是,我大宋已回推到了汴梁,而金国并无多大的反弹,这是很罕见的一个重见和平的转折点,再打下去恐生不测,此时我大宋兵民疲惫,渐生厌战情绪,幸好两位先君都回来了,看来朝政是要回归正轨了。
吴芍药听到这里,不由的冷笑一声,九哥在位的这段日子没走在正轨上!是谁厌战了?好像他们谁厌战了都是九哥造成的。
到访张府的司封员外郎、国子司业程愚翁隐晦的说,金兵入寇曾经打乱了我朝的正统秩序,赵九哥临危受命,幸未见辱,但要想名垂青史,赵九哥还须由渊圣赵大哥正一正身份。
程愚翁说,身为靖康之前便毅然为国使金的大臣,他在乎的可不是身家性命和个人的荣辱,每一言每一行,为的是大宋的社稷。
若胡少伋说出主和的话来,吴芍药倒不吃惊,李纲因为胡少伋的议和言论,气的拿茶杯砸过他。
可是这个程愚翁在吴芍药的心幕中一向是个好人。
赵桓即位后,朝廷议论割让北方三镇给金国,曾派遣程愚翁前往河东进行交割,程愚翁上奏说,“臣愿奉命作个与金人交涉的使者,却不愿做这个割地使者。”
吴娘子身处在一片难言的慌乱情绪中,还要尽量的不表现出来。
张秾说的话不多,言语间还假装替这两人周圆、将他们的观点稍加隐藏一下,但又能让吴芍药一下子听的很清楚。
对此,吴芍药是理解的,张伯英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毕竟往后他还要和这些人打交道,行事要留有余地,料想这些人到访时,张伯英对他们的言论并未当面反驳,但是也未表示支持。
张伯英是武将,大宋的传统也限制了张伯英议政。
因而他才匆匆的离开了临安这块是非之地,而且没有放任着置之不理,又让他的夫人悄悄向贵妃透露一下这些朝臣的动向。
张伯英在临安都没敢久留——连去看望一下太上道君皇爷都没有,立刻就提兵去了荆湖北路平乱。
照理说张伯英还给吴芍药带了皇帝的信件,赵九哥怎么都不可能忘了提醒张伯英一声,让他顺便去看看道君皇爷。
即使九哥没有提醒,以张伯英会做人的性格,他也不会在这上边做出疏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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