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道德
我盯着弗兰克的母亲，微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是否可以履行诺言了呢？”
“我可没给你许诺。事实上我说过，让你赚这两万块钱，是考验你借势与应变的能力。而现在……”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把那本活书卖了。我只感觉，你是一个不会衡量金钱与价值的人。”
“此话怎讲？”
我忽然问道。
“举个例子。”弗兰克的母亲说道。“你养了一只猫，我出一亿块钱买你的猫，你卖不卖？”
“我……”
“换我我便不卖。”
弗兰克的母亲不等我回答，便抢先说道。
“你可以赚很多很多钱，但你永远买不来真正的忠诚。而一只宠物，却能够赠与你忠诚。”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无非就是在说明一个道理：“我亏了。”
但是我并不能接受她的说辞。我觉得她是不想收我，因此而赖账。
“您不诚信。”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诚信是道德。”弗兰克的母亲微笑道。
言外之意便是：你可以用道德来要求自己，但如果用道德去要求别人，那便是无赖，便是流氓。
我点了点头，愤然拂袖离去。
一怒之下，我连那先前押在她那里的四万块钱，都未曾想起把它要回来。
我一路气冲冲地走回了家，刚打开门，就看见弗兰克坐在我的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啊，你回来了。”
他肃然站起身来。
“我母亲让我把四万块钱还给你。”
他指了指茶几上摊着的几沓红色的百元钞票。
我注意到，钞票的旁边多出了几本书。
我伸出了手，指尖刚刚触及书的封面，一只手便横空而出，把书按住了。
“这三本书，是我母亲让我给你带过来的。她说你会对它们感兴趣的。”
弗兰克淡淡的说道。
“她承诺，倘若你还想看更多，可以随时来我家借阅。我家的秘密书库的入口就在你那晚睡的房间里。不过，有个条件。”
“再让我赚两万块钱对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不。”弗兰克无奈地摊了摊手。“另外。别冲我发火，我又不是爽约的人。”
“可你是爽约的人的儿子。”我狡辩道。“母债子偿。”
弗兰克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孙子，夏家八扯的功夫倒是练得十分不错。可惜脑子笨的跟驴一样，不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
“我……”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拿着书走人。”
我不敢吭气了。
弗兰克得意地指了指桌子上的钱，笑道：“卷走。”
我也懒得数，直接把他们全部卷走，随手扔到了我屋子里的抽屉中。
回到客厅时，弗兰克已经穿好外套，显然是打算扬长而去了。
“我母亲说了，三天之后让你过去找她。到时候她会告诉你，你到底适不适合做魔法学徒。”
我恨恨地点了点头。弗兰克没再多说什么，走了。
我坐了下来，盯着面前的书，咬了咬牙。
我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设想，想象这是弗兰克母亲的一道连环考验试题。前面是考验我的应变能力，爽约是考验我的忍耐能力。现在到了考验我的记忆能力的时候了。
她想让我三天之内把这三本书全看完，然后背下来。
唯有这么想，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啊！
我长叹一声，像一摊泥巴一样赖躺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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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中一片惨淡，弗兰克家里的气氛也不太好。弗兰克的母亲正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有一大堆疑问想要问的儿子，她颇觉得有些头大。
“所以说，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刚开始千方百计要拉他当学徒的是你，现在千方百计拒绝他当学徒的也是你。”弗兰克疑惑地问道，“我不明白。”
他的母亲尴尬而不失地微笑着，眼睛情不自禁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当初那不是看他天赋优秀，想替你那死鬼老爸找个好徒弟嘛。”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变了？要知道，X那家伙可是超级在意别人的人品的人。你这样反复无常地对待他，很可能会连累得让他对我都生出偏见。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弗兰克的母亲，听见这话，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一般，赶紧顺着话题说道：“那你是不了解X了。他可真的是个乐天派，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拼命往好处想。你可要知道，他上初中时候同桌女生对他笑了笑，都让他浮想联翩，以为对方爱上他了。”
弗兰克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出于尊重心理，也开始爱慕那个女孩子。结果发现是一场误会。我告诉你，那家伙现在肯定在家里想着：“啊啊，这一定是阿姨对我的考验，我只要把它好好地完成，阿姨一定会回心转意，收我作学徒的。”诸如此类。”
就在同一时刻，坐在写字台前背书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
“是谁诅咒我啦！”
原本就没什么背书的状态的我，现在更是万分发火，走到窗户旁边，怒得就想往下扔东西泄愤。
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克的母亲又发话了。
“况且，我敢肯定，那家伙不会和你绝交。”
“为什么？”
“因为他也就你一个朋友啊。你以为他多么擅长与人交往吗？他跟你绝交了，他也就没朋友了啊！”
话音落下，远在家中怒气冲冲地冲向窗户的我，再度打了个非常巨大的喷嚏。
“啊——嚏！”
月光照在我的脸上，这个喷嚏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人们常言，打一个喷嚏，是有人诅咒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思念你。
那么，那个思念我的人是谁呢？
会不会是我所想念的那位少女呢？
我想象着，仙女一样的她，如同我一样，正趴在窗边，思念着那不知身在何处的人儿。
她会想起我吗？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不然的话，我又何以会连打两个喷嚏？
我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我重新地坐回了书桌旁边，开始背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