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弟弟……不哭……姐姐，跳舞。”商兰认真地看着商睿，语气活泼地说着。

　　说完，商兰就开始舞动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商睿记忆深处那首童谣。这是从小，只要商睿不高兴、难过了，商兰就会唱着哄他的歌谣。商兰因为先天不足，从来没有唱清楚过一句歌词。

　　但是，商睿却十分怀念，这首歌谣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哪怕只是咿咿呀呀的语调，商睿都觉得是天籁，他带着笑听着，像是小时候一样，积极地给姐姐捧场。

　　商兰听到商睿这么积极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都更大了，舞蹈也更加流畅了。

　　一舞完毕，商睿低声说着小时候每一次在商兰跳完舞之后都会说的话：“姐姐跳的真好看，以后阿睿的媳妇也要和姐姐学。”

　　这话刚说完，商兰突然露出一个商睿从来没流露过的笑容，商睿心中一紧，下一秒，商兰的灵魂就这么一点点消散在商睿的面前。

　　商睿想要伸手去抓住，想要留住，然而只是一次次地穿过那薄的像纸一样的灵魂。什么也没能够挽留住。

　　不过片刻，商兰的灵魂就已经消失殆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但禾宁还记着刚刚小姑娘娇憨的笑容，心疼弟弟的表情，起舞时的曼妙，以及咿咿呀呀并满含温情的童谣。

　　“师兄……”禾宁搀扶起已经跪倒在地的商睿，“师兄……”

　　除了叫出师兄二字，禾宁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万千话语都在舌尖打转，却觉得满目苍白。

　　商睿没有流泪，对着禾宁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没事，阿宁，师兄只是有点没站稳。阿宁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但是，商睿不知道，他的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眼中的悲切是藏也藏不住。这样的安抚只会让禾宁更加担心。

　　“对不起，师兄，都怪我。”禾宁一个劲地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要不是自己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师兄也不会这么难受。

　　商睿捧着禾宁的脸，将她的泪一点一点揩去，哑声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师兄还要多谢你啊。谢谢我们阿宁，让师兄能够再一次见到姐姐，哪怕是最后一面。”

　　“师兄……姐姐，姐姐有把舞教给我的，我以后可以跳给你看的。”禾宁抽噎道。

　　“好，以后就让阿宁跳给我看。”商睿紧紧抱着禾宁，他哪里不知道禾宁对自己的担心，但是他现在真的说不出口自己没事了。

　　曾经娇俏地让自己叫她小公主的小姑娘，在最后关头，脸上带着坚毅，眸中的恐惧还未消散，却那么坚定地说要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