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洪深一皱眉,复又看何知县几眼,冲他不屑道:“区区绳子,岂能困住本将军,你拿来便是!”
何知县见状,面上无甚表情,只点了点头,朝外唤了人进来。
他看着被绑好的韦洪,深眸飞快掠过一丝暗光,不在意的转身道:“既然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他往厅外走去,两个衙役押着韦洪跟上。
……
县牢内,狭窄破旧的牢房里,三壁环墙,光线昏暗,只牢门所对墙上凿着一八寸许的高窗。
窗上空洞泄入外室光线,牢内可见一小片光明之地。
那牢房内,除了旁边的净桶外,空无一物,周围简略用了些许毛草铺陈在地,作了个床。
许文延就着毛草席地而坐,以地为桌,铺纸于其上,微倾身,执笔凝神书写。
纸为低劣黄麻纸,纸纹宽而粗糙。
笔为鸡毛所做,毫短,软而无力。
且墨水相浮,纷然欲散。
实在不堪为书!
偏生那挥腕如游龙,笔下字字生花,清隽遒劲。
牢门大开着,旁边站着两个衙役认真的瞧着,他们看不懂写的什么,只知道写得十分好看。
墨落纸翻飞,没几下,几张纸便已写满篇幅,许文延轻甩几下,散去湿迹,将它们交给给两人:“两位官爷,这些你们拿回家,我写的浅显,小孩子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还有不懂的,再来问我便是。”
两个衙役接过,感激谢道:“真是谢谢许先生了,我们这些人大字也不识一个,也不想别的,就是想让孩子能多认几个字,日后出去不被人笑话,倒是劳许先生在此地也受累了。”
两人目光歉疚的落在许文延手上的镣铐上。
那铁镣随着手腕滑动此刻已磨出一片血痕。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衙役,只能帮忙免了许文延进牢房时的杀威鞭,牢内条件和身上的狱具却不敢擅自改动。
“无妨,只是力所能及罢了,”许文延摇摇头:“倒是多谢差大哥对文延的关照了,不然,文延一介文弱书生怕是此刻早就站不起来了。”
说着,他把剩余的纸张和笔悉数还给了两个衙役,一点也不私留。
两个衙役看着手中的纸笔,和被退回了无数次的学费,无奈摇头,只好走出去关上了牢门。
不过两人站在牢门外,看着那忍着手上磨痕认真看书的人,不由奇怪问道:“恕我们冒昧,先生不是已经被州试除了名,为何还如此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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