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本为栖凰国太傅,当朝帝师,曾经在京中是最清贵受到重用的老臣,每天的忙碌让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妻子,虽然多年不曾纳妾,也与妻子白头到老,却在妻子去世之后,让他悔不当初。
曾经相伴一生的人离开了,也让他整个人有些心灰意冷,加上京中越发混乱,于是他便这样带着捧墨来到妻子的故乡。
不愿把曾经妻子留下的一切放下,只这样固执坚持着自己,却在听到苏糖说的话的时候,红了眼睛。
曾经年少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到了冬日还穿了太薄的衣裳出门,回来便被妻子揪着耳朵教训了很久,那之后妻子便总会第一时间关注他每天穿了什么,不让他再和那次一样。
苏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居然真说中了宋仪的心思,她只是想多说点话,想着如果能接下来给这老人做衣裳的活儿,到时候就能再多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是学问不错的,她就再想办法让苏糯拜师。
哪知道宋仪在听到苏糖说的话之后,却是掩面而泣“是啊,她定会教训我的,定会的。”
苏糖看着老人家这样,也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旁边的捧墨,她这是说错话了吗?
宋仪却擦了擦眼泪,看着站在眼前古灵精怪的丫头“所以你亲爹这样对你们,你现在和弟弟怎么样了,也没有去祭河神吧,否则怎么站在这里,跟我这样伶牙俐齿的。”
话题怎么又回来了,苏糖有点蒙,不过他既然问了,她就好好表现呗,到时候衣裳还是能做的吧。
“去祭河神了啊,继母把我弟弟,爷爷把我扔到了清江里。”
宋仪是真的楞了一下,因为他想着说可能有了变故,所以苏糖才能活着,没想到居然真的被生祭河神了。
捧墨也惊呆中“真扔了?”
这也太可怕了吧,糖姑娘这才多大啊,弟弟不是更小,怎么狠得下心的,他也是穷苦人出身的,但就算是卖了给人当奴仆,也是活路,哪有这么对自己孩子的啊。
“对啊,但我和弟弟命硬,河神不收我们,就活过来了,但之前的家里不敢养我们,正好族中有人过世,希望过继人继承香火,我和弟弟就过继给了现在的爹。
现在我们自己出来过了,要不是爹,我们也没这样的机会,以后我要努力赚钱,给我爹守孝,还要把死在外面的哥哥一家接回来,所以我现在很努力赚钱的。”
说完以后,苏糖对宋仪道“所以宋老爷要不要考虑一下,请我给您做身棉衣,让我赚点钱钱,我活儿做得挺好的,就是绣花特别烂。
但我会画花样子,特别有艺术天分,老爷您是喜欢花还是草还是金元宝,我都能给您画出来,您要是不嫌弃,我绣出来也可以,就是可能比较抽象,不太真实。
不过我相信宋老爷这样一看就很宽容的人,肯定不会和一般人一样,要求的那么一般,要有点个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