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又垂下眸重新喝起了汤,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这么做也是无错,只是宁王还有那些老臣们......”
姚贵妃听此便知道了皇帝的意思,露出了笑容,劝慰道:“王爷和大臣们都知百姓之辛苦,也知道皇上向来勤俭为民,他们定是能理解的。”
皇帝听完便点了点头,眼带笑意地看着姚贵妃,温声道:“茹儿,这些年多亏有你一直打理着这些琐碎的庶务,朕才能安心地处理朝政啊”
姚贵妃听完,嗔了皇帝一眼,佯怒道“皇上说这些作甚呢?难不成还与臣妾客气了不是?”
皇帝哈哈大笑,哄着道:“好好好,朕不说朕不说。”
然后又向姚贵妃碗里夹了点菜,“来,多吃一点,你看你这么瘦。”
姚贵妃便笑着谢恩。
一顿午膳用得其乐融融。
而在宫外的宁王府内此时也正在用着午膳。
“来来来渊儿,多吃点肉!你还在长身体呢。”宁老王妃一边给邵璟渊的碗里夹肉一边说道。
邵璟渊听完这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无奈地道:“祖母,孙儿今年已经一十有九了。”
宁老王妃立即瞪着眼睛道:“十九就怎样,十九也还在长身体呢!”然后不由分说地又往邵璟渊碗里夹肉。
邵璟渊无奈,偏头看了看他父亲,想向他的父亲求助。结果转头便看到他父亲低着头默默地扒拉着自个碗里的饭。
感受到邵璟渊的目光,他才抬起头看向他。
就在邵璟渊以为他父亲即将给他一些可靠的建议时,邵康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又低下头吃起了饭。
邵璟渊:......
邵康心里是有些同情他儿子的,只是他不敢随便出手拯救,实在是,他对他母亲这一招忌惮颇深啊!
当年若不是他父亲也就是老宁王极力制止,恐怕当时天下人口中所念的就不是“谁人不识邵二郎”而是“谁人不识邵二胖”了!
所以儿子你就自求多福吧,爹还想留点俊美中年的模样。
邵璟渊见如此不负责的父亲嘴角抽了抽,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祖母的投喂行动。
一顿饭终于在邵璟渊即将撑爆肚皮的时候结束了。
邵璟渊暗暗地松了口气。
奴仆们收拾着盘碗,把饭桌撤了下去。
几人又坐到了厅上,婢子们便迅速上了茶。
喝了几口便谈起了庆功宴
“你们已许多年不曾回京,京里虽还有我维持着一些势力,可无奈那些人明里暗里打压得厉害,有些残的残废的废,还有些叛离的叛离......当年王府的势力到如今也只剩下三四成了。”宁老王妃神色黯淡地说道。
邵康其实最见不得的,就是他向来都淡然自若的母亲露出这种神情,“娘,您担心这个做什么。势力被削弱是必然,您看他母子俩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了。京城的势力虽在削减,可东南的势力却在壮大啊!他顾得了京城这边,手却伸不到东南那边。所以啊,您就别再太过忧心了!”
宁老夫人听完,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知道你如今在东南发展不错,可到底我们在京城没有多少说得上话的人,而今晚又是这什么庆功宴。一旦到了宫里,便多的是弯弯绕绕、肮脏不堪的东西,这......只怕是个鸿门宴啊!”
邵康顿时有些不屑呲笑道:“我知道他有些什么把戏,只是此次的军功非是寻常,况且还有不少将士就在京里等着他的论功行赏。他就算有些想法,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而那些小打小闹,儿子还怕不成?”说完便有些肆意地挑了挑眉。
“是啊祖母,有些小把戏,父亲与孙儿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您就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邵璟渊在一旁温声劝慰道。
宁老王妃这才面色和缓下来。
其实她也相信儿子和孙儿的能力不会这么随便就被算计,可十几年前的那场动乱给她的影响过大,让她下意识地就关心则乱。
“好好好,话虽如此,可你们也还是要小心些才是。”宁老王妃忍不住还是多叮嘱了几句。
邵康与邵璟渊纷纷应是。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荆阳的风土人情。
宁老王妃才踌躇着向儿子问道:“那你此次来,可有把瑶儿的......带来?可要一并迁入祖坟?”
在宁老王妃问完这句话后,正厅里空气立刻静谧了。
立在一旁斟茶的大丫头连动都不敢动。
邵康本在端着茶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邵璟渊的眼底则涌起了幽暗的伤痛。
其实也不是宁老王妃非要说这些来刺痛儿子孙子的心,只是儿媳妇离世这么多年了也都只是葬在荆阳。以前是无法,而如今邵康进京了,她便想问一问。
她是她邵家的人,若死后没有葬入祖坟,她怕她路上孤苦无依啊!
静谧了好一会儿,邵康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温柔,笑着对宁老王妃说道:“我想等我百年之后,再与她一起入祖坟。”
她生前便同他说过,不想离他太远。因此他怎么舍得让她远葬京城,与她分隔两地呢?
而此间事了,他也便回了荆阳,可以时刻陪着她了。
宁老王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有些事情,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罢了罢了,你们夫妻俩的事儿你就自己安排吧。我也不插手了。”
邵康便点了点头。
三人又喝起了茶,只是气氛比起刚刚难免有些不同。
宁老王妃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道:“不过,你们此次来,怎么也不把宛儿一起带过来?”
便抱怨起邵康来:“我可都好多年不见我的乖孙女儿了!你每年都给我看着那些画有个什么意思啊!”
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邵康顿时被她娘瞪地有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