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到了。”问秋石把篮子放下,将王鬼卿扶到那座土堆的正前方。木碑是全力修过的,但被砍断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上头是那人亲自刻的字,王鬼卿给王氏夫妇二人请过罪,却没有换新的。
来的路上沾染了一些灰尘,问秋石放下篮子之后再一次为他整理了一遍头发和衣裳。
“哥。我代留儿一起,多谢哥哥了。”王鬼卿说罢抱着木盒在问秋石面前跪下,拉起大红的衣裳下摆铺平到地上,将木盒正正置于身边,俯身轻轻嗑了两次头。
“好。”问秋石一笑,轻声道:“起来吧。”
“嗯。”王鬼卿双手捧起木盒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俯身时,问秋石已经在他面前蹲下,将沾上的灰尘拍掉。
塞外的风不是卷着细土沙尘,便是带着稀碎尖锐的雪花,总没有很干净的时候。但是人却很整洁,红衣很干净。
替王鬼卿擦掉脸上的灰尘,问秋石将篮子提到他的脚边。
“卿儿,哥过一会儿来接你们俩。今日是你和王公子的,哥哥便不多打扰了,我回去让君迁帮着宛童多做些好吃的,喝一口你们的喜酒。”
问秋石道,除却冠礼上的槐花酒,他是不喝酒的,不喜喝,也不愿喝。但是他们的喜酒,他作为兄长,不用花时间考虑。
王鬼卿面对他的方向笑了笑,微微点头。
问秋石走后,四周都静了下来,这世界似乎只有王鬼卿一人。黑暗,寂静,只有卷着沙土的风偶尔从身前身后跑过。
王鬼卿护着怀里的木盒,在那座坟堆面前跪下,将那个盒子与自己并排放着。
“留儿,你别想跑。”王鬼卿伸手抚摸着身边小小的木盒,微微笑起来,“你这个人,这么宝贵的时辰点。房子,聘礼,喜袍,我,我们什么都不缺的,唯独缺你啊。”
他没有哭,只是偏过头望着,若是那个人跟着自己跪在这里,想必也就是这样的高度吧。
今日天空很美,是少有的透彻的蓝和紫。
王鬼卿转过头,手指温柔的覆在那串银镯上,似乎牵着某人的手一般:“我今生只逼你这一次,我可没有尝到逼你的滋味。今日,我便逼你同我成亲,逼你永远同我在一起。”
风吹过,踮着脚尖一般在耳边轻响。
王鬼卿开心笑了起来,从红衣大袖中新缝上的兜里拿出一颗糖,两文钱,放到盒子上。
他一字一顿说道:“抗议,无效。撒娇,无效。”
万万千千的理由,皆不可以成为那个人拒绝的借口。
“我们便开始吧,特意挑的吉日吉时,可莫要错过了。我来念。”王鬼卿道,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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