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薨了。”时君迁搀扶住问秋石。
棺内是崭新的两身红衣,问白蔹手里牵着花野漂亮白皙的手,另一手依旧拿着烟斗,眉眼和唇峰看得出认真描摹过的痕迹。青丝工整的束着,一丝不苟。
花野头上是大红的盖头,倚在他的肩膀上,项圈另一头拴住的不再是小猴,而是问三的手腕。
两人正中,有一束头发打了死结。脸上依旧是不屑的薄凉和不怀好意,头微微向着花野的方向倾着。口中应该含着东西,嘴角处有不易发现的一抹白灰。
花野手里抱着一捧新鲜的鸢尾花,嚣张的紫色蝴蝶静静站在他的心口上,似生命般鲜活。
“……阿白。”世上如此唤他的人很少,问秋石被时君迁扶着艰难走过去,没有风,花儿和盖头静静的。
问白蔹没有任何表情,痛苦,亦或是欢喜,只是相互牵着的两手很紧。
衣裳上没有一丝凌乱的褶皱,两人紧挨着。
“难为你了。”问秋石向着问白蔹嘴角的那抹白灰探出手去,若不是他故意给他们看到,这抹灰是不该看得见的。
就在问秋石的手指要碰到他嘴角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惊慌的喊了起来:“大殿下,砒霜,那是砒霜!”
一阵风从身后穿林而过,将花野的盖头掀开了一角,脖子上的项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毒!”本就不自觉站远的诸人便又往边上退了退,看到紧握的那双手的时候稀碎的低语在人群中慢慢扩散开来。
时君迁连忙把问秋石的手拉了回来,“大殿下……节哀。”
问秋石看着时君迁笑了笑,而后把他的手从胳膊上拿下去,轻声道:“君迁,不该有这一抹瑕疵的。”
“天呐,两男子同葬,这可是逆天道,是要下地狱的。”
“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宁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渐渐放大开来,问秋石看了一眼,声音才安静下来。
“阿白让天下都知晓他喜欢这个人,有什么可震惊议论的。”问秋石淡淡说了一句,伸出双手轻轻将掀起的盖头放下来,而后擦干净了问白蔹的嘴角,替他将衣领整理好拉了拉。
“君迁,你过两天移些鸢尾过来吧。”问秋石轻声道,“一捧,怕是开得不够好看。”
“是。”时君迁深深一拜。
风往南吹,问秋石看着一方坟头出了神。
新移过来的鸢尾有些难照料,花费了好些天才活过来。南岭确实不适合鸢尾的生长,大片大片远道而来花儿在这里艰难盛放着。
想必过些个几年,这里的花儿也如问家宫里的那一方一般,开得漂亮且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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