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哥,要喊我心肝儿啊。”
“卿哥,我十八了,过两年我可要找你要大房子喽。”
有梦,但是睡得很稳。之前和他的一幕幕似乎重头又演了一遍,那个人会学着制作一个假的平安符给他,会一脸平静的靠在火海旁烧着房子,会不顾一切跳进河里把他抱起来,会在冬季里将他呵护成一个脆弱的小孩,拉着他在夜里去追烟花,会撒娇耍赖讨钱要糖……
“卿哥,我要千挑万选的良辰吉日,你和我穿着大红的新衣,我老子和娘亲……”
一行清泪滑了下去,耳边有很刺耳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着疼痛的重哼,还有……
还有长鞭在半空中撕裂拉扯最后重重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还有数数的声音。
“……留儿……”问鬼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这场梦有些长,几乎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往事全都梦了一遍。
耳边的声音并非幻听,真切到刺耳。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
“留儿。”问鬼卿试探的握了握手,模糊睁开的双眼忽然痛苦的放大开来。
青黑的长鞭高高甩到半空,再狠狠的砸下去,他的后背已如烂鱼尾一般,手脚陷在一片血泊里,眼神却在温和的看着他。
长鞭上有染红了的盐渣,每落到他身上一次便会带起一片衣裳和血肉的混沌。
疼。
他咬着牙忍着。
“留儿。”问鬼卿刚直起身就被两把尖利的长刀给拦住了,锋利的刀刃抵着薄薄的皮肤。
“一千五百六十……六十四……”
耳边数数的声音不绝,问鬼卿循声望过去,是跪在问白蔹脚边的一个狱卒。
鞭子每落一下,他便数一次。
“……留儿。”问鬼卿怔怔的看着懒散吐着香的问白蔹,似乎清楚了他之前说的那些数字是什么意义了。
“放过他。”问鬼卿刚起身,脖子上的刀已经陷进去,刺破了他的皮肤。
他停下来是因为王不留的眼神要让他停下来,王不留看着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试探着把自己往上撑了撑,可落下的一鞭轻易就将他打回到血泊里。
王不留攥紧了拳头,大半张脸都染上了血迹,甚至还有一只眼睛。
“留儿,你还手。”
问鬼卿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只是有所顾忌。
王不留还是摇头。
“还手!我让你还手啊!”问鬼卿吼了起来,脖子上的血痕更深。王不留怔了怔,攥紧拳头看着他脖子上的刀:“你说过……不动他……”
一股香扑散开,问白蔹擦了把脸上大大小小的红色的点,白皙的手瞬间染上了一层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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