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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杀手不够狠

他乃视财如命的富二代,名声极响;他为一寒如此的瘟二神,名声极坏。在王不留十八岁那年,他被父亲连骗带赶的轰到问鬼卿身边当保镖。   王不留用头发和红线结了个假的平安符,被他开过所谓的光后问鬼卿便带了一生。   王不留身高矮几寸,年纪少两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正形,但一直是他“只有关键时刻才靠得住”的存在。   问:名声?我的名声从未有过好的,只是在你眼里是一片好而已。和你一起,无论在哪里,无论如何都是好,不会是坏。   王不留抛弃了装腔作势的大氅,在每件衣裳上都安分补上了一个大帽,为的是逮着机会就给他披上衣裳。   王:卿哥,来。这个鬼天气,指不定一会儿又要乱下雨什么的。   问:我知道你的世界里会有很多重要的人,可在我这里,唯你一个。我会紧紧牵住你,你尽管往前走,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他喜甜爱钱,问鬼卿袖中有兜,兜里时时刻刻藏着一糖两钱。   冬天与下一年的新春一起到来。   “他要跟我回家。”话一出众人惊愕,王不留换了种通俗易懂的说法,“我说我要带卿哥回家见我爹娘。”   王不留:我不会离开你。我怕你夜里不知冷,怕你受伤不知疼,怕你吃饭不知口味冷热。   

千三万 · Général
Pas assez d’évaluations
266 Chs

第21章 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生

“一副老子乐意弄那些东西上去的意思?”对于背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儿巴掌大的好肉,全是狰狞的伤口,外翻着,突兀长了新肉。还有一条新的刚褪去了痂,斜着从左肩拉到右侧髂前上棘,几乎把人斜切成两半而由前往后左肩上只冒出了一寸的头。

  “小王爷,不是那意思。”宛童拿了毛巾,按了上去,“宛童见识短浅,没见过伤得这么重的……活人。”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小声,宛童添了只手上去抓着毛巾。王不留就好比一块烤熟的酥饼,前一面坚实耐看,后一面已经酥得破了皮,轻轻一捏,酥成渣渣。

  “力气大点!”王不留不耐烦的催了句,宛童加大了手劲,“还不是我那个死对头,还有他的一群小喽啰,一逮到我就拿刀砍,我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王不留叹了口气,和他老子对打练刀的时候,王虎仗跟见仇人一样红着眼往死里砍。

  王不留低下头看着水面上的倒影,脸全照着他老子长,也挺对不起他的娘亲。眼皮一松,想娘了。

  “娘亲娘亲,天下第一!”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光头露着腚子坐在台阶上,天灵盖上用毛笔龙飞凤舞的涂了个“王”字,拍着手在冰天雪地里喊着,看着江篱和王虎仗在大雪纷飞里拿着木刀切磋。王虎仗怕伤到江篱,用最钝的木剑,江篱并不占下风,而且像跳舞一样,轻盈,灵动。

  “娘亲娘亲,天下第一!”

  “娘亲娘亲,天下第一!”

  王不留一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掉到袅袅的烟里,这里穷得可以看到最简单的月亮,跟白天一样敞亮。清幽辽远,月光如白,大漠孤苍,一泻万里,他母亲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那时候王虎仗和江篱在大漠里挑沙练刀,王不留坐在大月亮下高喊:“娘亲娘亲,天下第一!”

  “宛童,老子都快泡发了,到岸上去等你。”王不留低头抄了把水淋到脸上去,由下而上抹了一把,从煞白的下巴挑过锋利的唇锋,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萧瑟的几缕湿发。

  “好嘞,宛童马上就好。”最后给王不留抹了几下。

  扯了毛巾径直走到岸边,拉了件白色的内衫挂在身上,手肘撑着膝盖看着水里的月亮,脚泡在浅水坑里。白衣随意的只挡住半个髌骨,晶莹的水珠顺着胫骨前缘流到烟雾里。

  朦朦胧胧的舒适感令王不留暂且放松了一些,夜里并不算太冷,只是凉得很透彻。

  “宛童,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王不留转头看着在水里打着水花的宛童。

  “我话多,王爷儿要问哪一句!”宛童双手在身后拉着毛巾缩着背往后蹭了蹭。

  “就是……”王不留从水里摸了颗小石头,往地上拿了弹弓,“他有可是他不信。”

  “啊?”宛童往这边递了递耳朵,一颗石子准确的从身侧飞过去,宛童倒抽了一口凉气。

  “哟,这不记起来了。”王不留一笑,拉了衣裳穿上。

  “哦,那个啊。”宛童也从水里擦着水走了出来,“就是我们家殿下,他啊,不知道疼。只是不知道疼,但慢慢的,他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像给小仙儿暖汤,他能感觉到是冷是热,但是他不信。”宛童收了点嬉皮笑脸,也扯了衣裳裹到身上去。

  “嗯。”王不留沉了下头,当他面无表情的任着王不留给他包扎,王不留就应该知道什么了,没有一个人能那么耐疼。

  应该也还有其他的,王不留不想多问。

  “小王爷,回去吧,明天还要一起到集市上去呢,把殿下刻的小木雕拿去卖了。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卖得出去。”宛童笑了笑。

  王不留也穿了靴子站起来。

  “王爷儿,其实啊,我最不喜欢殿下来什么就受着什么。他什么都会教给小仙儿,他教小仙儿打弹弓,告诉小仙儿要在别人欺负她之前欺负回去。他也告诉小仙儿怎样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生,所以会带着小仙儿出去摆摊,其实根本赚不到钱。”宛童叹了口气。

  “他不希望小仙儿变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也不希望她受到芸芸众生的欺负。很矛盾,让小仙儿变得合群,也让小仙儿带着保护自己的刺,尽管有时候会扎到别人。”宛童笑了笑,“他把想要的该要的都给了小仙儿,他自己却什么也不要。”

  “扎到别人怕什么,我看不惯别人还拿刀砍呢。”王不留靠了靠宛童的肩膀。

  “小仙儿其实就是殿下捡来的一个奶娃娃,在殿下想要去死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小生命,星星米。听说殿下的这种病……短命。”人在绝望之际看到的一点火苗,会让他用整个生命去燃烧,问鬼卿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要在死之前教会那个奶娃娃怎样活着,怎样成为沧海一粟中的一颗,怎样在漆黑魅影的芸芸众生中保护自己。学会和他们相处,也学会保护自己,在这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安安稳稳的活,快快乐乐的活。

  在属于小仙儿的东西上都刻上她的名字,是为了她能够理直气壮的欺负别人。

  “嗯,休息吧,明天我也跟着去,是吧?”回去时,那人已经侧躺着睡着了,从抓着王不留枕头的那只手看,睡得很深,却不安稳。

  宛童点点头。

  一夜无梦,问鬼卿给小仙儿的王八瓶里灌了满满的一壶温水挂到了自己脖子上,叠了一块长布条放到背篓里,把雕的小东西也全都放了进去。也给小仙儿装了半袋子的沙子——从米里挑出来的。

  “小王爷,帮忙端一下。”

  王不留把背篓提起来给宛童背上。

  “不用马车吗?”

  “哎呀,小王爷,能用腿儿的事儿干嘛招钱的活啊。上次为了接一趟您,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和苟子借了半天,我再也不想去了。”宛童乐了乐。王不留这才想起他家的条件,唉。

  “本小仙儿都能自己走!”小仙儿换了身新衣裳,问鬼卿也在束袖外添了件广袖袍子。

  “哼!”小仙儿懒得磨磨蹭蹭,拉着问鬼卿的手指就先走了出去。

  “走吧。”问鬼卿转身一笑。

  王不留就记得路挺远的,还有很多的灰尘。

  老子的新靴子,新衣裳,昨天晚上刚洗干净的新身子!

  唉。

  一路上小女人蹦蹦跳跳,跑了一段又坐在问鬼卿的鞋子上喝水,休息,然后继续跑……

  因为她爹的原因,走得极慢,王不留叹气。终于到了人流熙攘的集市,问鬼卿牵着小仙儿往人多的地方走了一圈。

  街道巷子处闪过一丝暗影,王不留抬了抬眼皮,舔了下嘴角。

  走到半路上,宛童才觉得少了一个人,“咦,小王爷呢?”宛童在人群中寻了寻,后头的人散了散,问鬼卿才看到站在一把糖葫芦边的王不留。

  “嘶。”他老子的!王不留感受到三丝不怀好意的目光,勾住竹签的手退了下来,转身走时还抓走了给老板的一枚铜板。

  “买不成了。”王不留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