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留往前一步,与问鬼卿并肩站着,看着那处人家,慢慢的就出了神。
“大少爷,我懂了。”
问鬼卿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颠轿结束,新娘被扶进了门。没错过吉时,王不留长舒了一口气,手牵住了问鬼卿,望着那场喜事问道:
“卿哥,你知道我爹对我娘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知了。”问鬼卿偏头看向他,那场喜事尽收在他的眼里,一片喜庆的火红。之前他不知,但现在知道了。
问鬼卿转头看了过去,虽是一片灰暗,但是热闹和喜庆丝毫不减。
“你知道又怎样,我还是要同你说。”王不留捏了捏他的手指,口中的糖很甜,“可……卿哥你都不给我个面子,害我接下来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王不留丝毫不掩饰,但凡身边的人不顺着他,他又要不高兴了。
问鬼卿笑了笑,轻道:“那你重新问我一次,我按着你的意思回答你可好?”
王不留“嗯”了声,待到新娘子跨过火盆被搀扶进火红的大院,爆竹噼里啪啦的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开口重新问了一次。
“卿哥,你知道我爹对我娘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我不知。”问鬼卿望向他,回答。
王不留也望向他,道:“我同你讲,但是你不准让我爹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问鬼卿道:“好。”
“我爹欠我娘一身嫁衣,一场仪式。那时我爹虽是所谓的天下第一,除了他手里的那把刀,还有穷。今天的王家是王虎仗用刀和血拼回来的,若是生活富足美满,谁还会去玩命抬刀换钱?”
王不留勾了勾嘴角,微微笑得有些苦涩,“反正我不愿。”
“我爹喜欢我娘,很喜欢,喜欢他就提着刀去抢。在庙里让我娘与他同喝了合欢酒,简单的拜了天地便结为了夫妻。但是我爹却没有让我娘流过一滴眼泪,喊过一句不高兴。我的外祖们恨透了我爹这个盗,这个贼,但是我爹还是一心一意侍奉了他们大半辈子。”
问鬼卿静静听着,王不留有许多地方同他的父亲极像。
“这是最大的遗憾,并不是唯一的遗憾。”王不留说完释然的放开嘴角对着问鬼卿笑起来。
“卿哥,他们是今年西河柳的第一对新人,你可知今天还是什么日子?”
“不知。”问鬼卿摇摇头,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
王不留温柔的往他身上一靠,脑袋搁在他的锁骨上,微微笑着:“卿哥你笨啊,今天当然是今年第一个吉利日子了——适合嫁娶和生乖娃娃,不宜吵架和让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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